杰森谢过了沃尔。
“警探,假如还有什么我能效劳的地方,尽管打电话给我。”
萨克斯也谢过保安主管后,沃尔离开了。她随后对杰森说:“我想要他们简历的复本。名单上的每个人都要。假如你有雇员心理侧写、个人履历表,统统都要。”
“这个我可以安排。”她让助理复制了一份名单,把名单上所有人的个人信息都找出来。
又一名男子略微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杰森的办公室。萨克斯估计来者的年纪在四十五岁左右。他的模样有点儿病恹恹,杂乱的棕色头发中夹杂着灰发。“可爱”一词似乎很适合形容他。他的身上有种男生的特质,萨克斯判定。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眉头扬起,忐忑不安的神态。身上皱巴巴的条纹衬衫袖管卷起。长裤上似乎落着一些食物屑。
“萨克斯警探,”杰森说,“这位是查理·索默斯,特别项目经理。”
他握了握警探的手。
总裁看了眼手表,站起身,从大衣柜里挑出一件西装外套,披在身上。萨克斯揣测她是不是要熬通宵。杰森拂去肩膀处的头皮屑或灰尘,说:“我必须去见下公关公司,然后召开新闻发布会。查尔斯,你可否带萨克斯警探去你的办公室?她有些问题要询问你。尽你所能帮助她。”
“当然了。我很乐意。”
杰森眺望窗外,将她的王朝收入眼底——宏大的楼宇,高耸的电塔、电缆和支撑构架,湍急的东河在远处波光粼粼,她仿若一艘巨舰的舰长。她不停地摩擦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萨克斯立即意识到,这是压力沉重时的手势,因为她自己也经常这么做。“萨克斯警探,作案人的那次袭击用了多少电缆?”
萨克斯告诉了她。
杰森点了点头,始终望着窗外,“如此说来,剩下的电缆足以让他发动六到七次袭击。要是我们没法制止他的话。”
安蒂·杰森似乎并不想让萨克斯应答。她看上去甚至不像是在和房间里的其他人说话。
第十八章
下班后,东村的汤普金斯广场公园出现了一种别样的社会氛围。年轻的夫妇带着蹒跚学步的儿女在此散步,有些人身着布鲁克斯兄弟牌的衣服,有些人有身体穿孔和刺青。乐手、情侣、聚在一起的小青年们,从无聊的白天工作中逃回来,在夜色里寻找最大限度的快乐。公园里飘散着燥热的狗尿、大麻、咖喱和香薰的气味。
弗莱德·戴尔瑞坐在一棵枝叶招展的大榆树旁边的长凳上。他刚到时,看过了榆树上的铭牌,知道在1966年,哈瑞奎师那运动的创始人首次在印度之外唱颂团体曼陀罗。
他从不知道这事。比起神学,戴尔瑞更钟情于世俗哲学,但他研究过所有的主要宗教,知道哈瑞奎师那教派为了遵循佛法,即正确的路径,而包含了四条基本规定:慈悲、自控、诚实以及肉体与灵魂的洁净。
他一边思索着这几项品质,一边揣想它们将在今天的“纽约市对抗南亚之战”中发挥什么作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在听到对方说“弗莱德”时,他的手甚至还未摸到武器。
这让戴尔瑞深感懊恼,他竟然会猝不及防。威廉·布伦特并不是威胁,但他可以轻易地造成伤害。
这是他江郎才尽的另一个征兆?
他向男子点头,示意他也坐下。布伦特身着一件原本挺不错的黑色西服,显得极其普通,略有双下巴,眼眸直视前方,头发往后梳,喷过发胶。他戴了一副金属框眼镜,在他当戴尔瑞的线人时,这种眼镜就已经过时了,不过很实用,典型的威廉·布伦特风格。
线人布伦特跷起二郎腿,望向那棵榆树。他穿着菱形花纹的袜子,脚上是一双懒人鞋。
“弗莱德,近来好吗?”
“好的,很忙。”
“你总是很忙。”
戴尔瑞没有劳神去问布伦特目前在做什么,也没问他现在叫什么名字,或者干什么工作。那会是白费力气和时间。
“吉普,是个怪人,对吧?”
“同意。”戴尔瑞赞同道。
“你觉得他还能活多久?”
戴尔瑞略作停顿,但还是坦白地答道:“三年。”
“嘿嘿。可如果亚特兰大方面能解决麻烦,他大概还能活上一阵。前提是他别犯糊涂。”
对于布伦特的八面灵通,戴尔瑞觉得很受刺激。就连戴尔瑞也不知道吉普会去往哪里。
“那么,弗莱德,你知道我现在也是个做生意的人,完全合法。你找我来这里做什么?”
“因为你耳听八方。”
“耳听八方?”
“我就是为此才喜欢让你当线人。你总是打探各种消息。你以前会听到各种情报。我有种感觉,你现在依旧耳听着八方。”
“是关于公交车站的爆炸事故吗?”
“嗯啊。”
“发生了电力故障,”布伦特笑着说,“新闻里是这么讲的。我一直在琢磨我们对于媒体的迷恋。为什么我需要相信媒体上说的话?媒体告诉我们,毫无才华的男演员和吸食可卡因的流行音乐明星行为不端。这种东西为什么值得浪费我们一毫秒时间?……弗莱德,那个公交车站。那儿发生了别的事。”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杰佛瑞·迪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