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调查金城理词子方面更是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仔细查清了理词子的经历、社交,特别是她同“七星建设”之间的关系,但却丝毫未发现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破案没有什么像样的进展,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
尔后,又发一案,这连续爆炸案在第三起时,终于出现了死者。
遇难者名叫灰谷六郎,是爱宕市出生的国会议员,乃执政党某派的领袖人物,堪称政治家中的大人物。
此案发生在灰谷住院期间。
针对他正在推行的爱宕市海岸线建造计划,以当地居民为主的反对运动正如火如荼。灰谷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到该市,所到之处尽受游行队伍围攻,满耳听的都是反对建造的大合唱。在当地选区与支持者会谈时,他突然说肚子痛,便被送到爱宕市的市立医院住了院。
爱宕市三年前建了一所叫做爱和会医疗中心的私立大医院,从全国招徕了一些富有的患者,但患急症的灰谷并未到那里,而是被运到了规模较小的市立医院。这并无其他理由,只是因为那医院最近从症状推测,腹痛的原因为单纯的食物中毒,预计两三天后便可康复回东京。
然而,住院一个星期,灰谷的病况不但没见好转,而且一个劲恶化,甚至手指尖脚趾尖出现不明原因的坏疽,开始变为紫黑色。
医院里的医生一个接一个地来病室查访,采取了各种各样的检查手段,结果弄清了异常的原因并非食物中毒等,而是叫做坏死性肌膜炎的日本罕见的怪症。
所谓坏死性肌膜炎,就是一种链球菌从内部侵蚀人体的感染症,病发时先出现手足末端坏疽,若不切除患部任其发展,细菌便会在体内繁殖,使通血的健康组织坏死。就是说,患上此病的人虽然活着,却慢慢腐烂下去。
院方决定立即将灰谷转到爱宕医疗中心去,匆忙办完转院手续后,又准备好了迁移用的救护车,当躺在推床上的灰谷刚被抬到门口的救护车上时,爆炸发生了。
救护车顶篷被掀掉,烈火直往上冒。救护车当即整体着火。当时现场正巧有百人以上的报道阵容,他们是得知资深议员突然住院,而且患了怪症中的怪症后,大举拥到医院,在门口接连等候多日的。
就在发生爆炸的一瞬间,他们本能地进行了拍摄。各电视台播出了临时新闻特别节目。燃烧的救护车、惊叫的医生和护士、被固定在担架上浑身是血的议员,其影像均被传送到了全国各地。
茶屋赶到时,现场周围如同战场一样混乱不堪,怀抱摄像机的人拼命叫喊着四处奔走;记者则不管张三李四,截下一位便将麦克风伸过去;在将头伸到窗外观望的住院患者中,有的竟幸灾乐祸,不知在高叫着什么。茶屋动员所有警官在医院病房周围拉上绳索,把报道阵容撵到了圈外。
救护车尾部对着病房大门。茶屋走近时,车内仍冒着黑烟。
茶屋在观察车内之前,先审视了车子周围。这里飘散着塑料、橡胶燃烧后的浓烈臭味,茶屋无意识地扫了一眼周围地面,没有发现死老鼠。
现场勘查时,在车下发现了短铜线等金属片和用于起爆装置的灯珠灯碎片,并判明炸药中含有铝粉和铁末。铝粉和磁性氧化铁的混合物能发出足以溶化一般金属的高温。挂在救护车前车牌下方的炸弹,是由爆裂本身的破坏力引燃的燃烧炸弹,起爆装置也非定时装置,而是靠无线电遥控器操作的,与以前的爆炸案有所不同。现场亦未发现死老鼠。然而,茶屋却坚信这三起爆炸案是同一凶犯所为。由于一位大牌政治家丧命,以爱宕市为舞台的连续爆炸案一跃成了全国性新闻。电视、报纸大肆宣扬此案,甚至连前两次爆炸案也作了详细报道。新闻传媒的关注,市民们的怒诉,报纸那冷嘲热讽的社论,政治家有形无形的压力,如此等等,犹如雪崩一样向茶屋的侦察队伍袭来。
权力机构的中枢下令尽早破案,县警署本部长决定扩大侦察总部,投入了空前多的侦察人员。可是,茶屋却认为靠人海战术是不能打开局面的。他约请爱宕市的政界财界和熟谙电视业界内幕的人士面谈,四处探寻金城理词子、“七星建设”和灰谷六郎之间有无关联。为了非正式会见几位国会议员,他独自去了好几次东京,然而,谁也没说出显示二者关联的话来。
也许凶犯的目的仅是扰乱社会,戏弄警察——茶屋终于开始这样想了。
连续爆炸是凶犯某种意志的表现,当然,也应考虑同被害者之间存有某些联系,其理由是:被害中的二者均因开发计划等同居民或环境保护团体发生纠葛,以及在首案现场留有死老鼠。不过,有死老鼠的案子只发生一次,尔后便踪影皆无。除去首发案件,余下的两案既无犯人署名之类,也无对被害者的威胁或政治犯罪声明。茶屋暗忖:这不正是爆炸犯一开始起就无索取要求的证据吗?
茶屋就这一可能性认真思考起来,然而,他马上意识到拙劣的推理只会把自己引入死胡同。因为犯人若为没有特定目的的愉快犯罪,侦察工作将更为困难。
他们在自己希望炸的时候爆炸自己希望炸的场所,谁也不能预测到下一个爆炸目标是哪里。倘若他们有金钱要求,犯人还有可能在交接地点露面,可他们什么要求都没有,根本不能指望有机会同犯人照面。茶屋认为能与犯人照面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警察走运,二是犯人傻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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