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它的睾丸。”
“可它们几乎耷拉到地上。它跑的时候得把它们缩回去。”
“它缩不问去。”
“它能缩回去,你不知道。”
“我知道。”
“你能缩你的吗?”
“我想我们离那个主题不远了。”
“那又怎么样?”
“好吧,要是你那么想知道,我缩过一次。”
“什么时候?”
“我小的时候。我不得不在仓皇逃跑中铰开一段铁丝网。”
“为什么?”
“那时我抱着一个不是我种的西瓜。”
“你是在逃跑?谁在追你?”
“一个和我认识的猪倌。他的狗先叫了,他就从他住的地方蹿出来,挥舞着一枝鸟枪。幸亏他必须穿过金甲豆的方形篱笆,所以他只是边跑边吓唬我。”
“他朝你开枪了吗?”
“当时我觉得他放枪了,可是我听到的爆裂声可能是从我的裆下发出的。我从来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事先清理好护栏打通退路了吗?”
“当然,而且还千得挺不错。”
“犯罪思维。你居然那么小就有。”
“我没有犯罪思维。”
“你当然没有。我在想粉刷厨房的事呢,你想要什么颜色的?威尔?你想要什么颜色的?你听着吗?”
“听着呢,哦,黄的。咱们刷个黄色的吧。”
“黄色可不适合我。早饭时我会显得发绿的。”
“那就蓝的吧。”
“蓝的太冷。”
“你他妈事真多,弄个棕色的我都不在乎……噢不,亲爱的,我想我可能不久以后就回家了,我们一块去涂料店买点石片什么的,好吗?没准再买些把手之类的?”
“好,我们买些新把手。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威尔,我爱你,我想你,你在做你应该做的。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在这儿,我会在家一直等着你,不论你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我可以去找你,任何地方,任何时候。”
“亲爱的莫莉,我亲爱的莫莉。现在去睡吧。”
“好吧。”
“晚安。”
格雷厄姆双手抱着头躺在床上,在想像中和莫莉共进晚餐。吃的是隆背哲蟹和干白葡萄酒,带着咸味的海风和着酒气。可是他又在聊天时找茬儿了,真要命。刚才就因为一句大不了的“犯罪思维”他就跟莫莉急了一回。真蠢。
格雷厄姆发现莫莉对他的兴趣大多数时候都难以解释。
他给警局总部打电话,然后给斯普林菲尔德探长留言,说他愿意参加每天早晨的外勤工作。他实在没别的什么可做了。
借着杜松子酒劲他才睡着。
6
所有与利兹案有关的电话记录都在巴迪·斯普林菲尔德的办公桌上,写在薄纸片的便笺条上。星期二早晨七点钟斯普林菲尔德来到他的办公室时,桌子上已经摞了六十三份记录了。放在最上面的一份打着红杠。
伯明翰警方在雅各比家的车库后面发现了一只被埋葬的猫,用鞋盒子装着。那只猫的爪子间放了一朵花,而且猫的周身被餐巾裹着。猫的名字是用孩子气的字体写在盒盖上的。猫脖子上没有颈圈。盖子用一个打成结的弹簧拴着。
伯明翰警方的医疗审查官说猫是被勒死的。他把猫的全身去了毛,没有发现任何被刺破的伤痕。
斯普林菲尔德用眼镜腿轻轻敲着牙。
警方发现了一处松动的土,然后用铲子就把鞋盒挖了出来,根本用不着什么沼气探测器。然而又是格雷厄姆说对了。
探长舔舔大拇指,开始看其他的记录。很多都是对上周内利兹家周围可疑的机动车辆的报告,描述都很空泛,只有车型或颜色。四个亚特兰大的住户接到了匿名电话,匿名者称:“我要把你们像利兹一家人那样干掉。”
霍伊特·路易斯的报告在这堆文件的中间。
“这个查表员关于帕森的报告怎么样了?第四十八号记录?”
“我们昨晚和电力局联系了一下,头儿,以便知道他们有没有在利兹家那条巷子安排人。”值班队长回答道。“他们必须在今天上午给我们回音。”
“你现在就让人和他们联络。”斯普林菲尔德说。“和卫生站、市工程局联系,再问问那个巷子有没有建筑施工许可。然后打我车里的电话。”
他又拨通了格雷厄姆的电话:“是威尔吗?十分钟以后在你宾馆门口等着我,咱们开车出去遛遛。”
早晨七点四十五,斯普林菲尔德把车停在巷口。他和格雷厄姆肩并肩地在沙石路的车轮印上走。即使这么早太阳已经很灼人了。
“你得给自己找顶帽子戴。”斯普林菲尔德说。他自己的那顶时髦的草帽歪戴着,低低地压过了前额。
利兹家房子背后网眼状的篱笆被葡萄藤遮住了。他们在有电表的电线杆前停了下来。
“要是罪犯从这个方向来,他可以把房子的整个后部看得很彻底。”斯普林菲尔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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