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紧随着毛皮起伏。在老虎的跟前她的脸变得粉红,并且她进入了一种自然的完全放松的状态,脸上开始有她多年受的教育所不容许的不合适的表情。
华菲德和哈司拉看到她的忘我状态感到很高兴。他们仿佛隔着一个起伏的窗口看着她,窗玻璃是一种她紧绷着脸试图要抗拒的全新的冲动。
多拉德从暗处注视着,他后背上结实的肌肉颤抖着。一滴汗顺着肋骨流下来。
“另一面也一定不能错过。”华菲德凑到她的耳边对她说。他领着她绕过桌子,她的手顺着老虎尾巴往下滑。
当她的手指滑过长满毛的精囊时,多拉德的胸口突然紧了一下。她用手捧了一下它就接着前进了。
华菲德举起一只肥大的脚掌并把它放在她的手里。她能感觉出爪底的粗糙并能闻出轻微的笼子地板的气味。他按了一下脚趾让爪子伸出来。两只前腿上沉沉的柔软的肌肉占据了她全部的手掌。
她去摸老虎的耳朵,它宽宽的头,而且小心翼翼地在身边这个兽医的帮助下,摸了它的粗糙的舌头。热热的空气喷到了她的前臂的汗毛上。
莱芭·麦克兰什么话也不说,兴高采烈而且脸涨得通红。路上她转过身只和多拉德说了一句话:“真太感谢你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非常想喝一杯马提尼。”
“稍等一分钟。”多拉德把车停到院子里的时候说。
她很高兴他们没回到她的公寓。这里既老式又安全。“别去收拾屋子,领我进去然后告诉我房间是整洁的。”
“你在这里等着。”
他拎着从酒类商店拿回来的袋子,对房子做了一遍快速的查看。他在厨房里停下来站了一会儿,用手捂住脸。他并不确定自己在干什么。他感觉到危险,可危险并不是从这个女人身上来的。他不能仰头去看楼梯。必须做些事情,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应该把她带回她自己的家。
在他转世之前,他不敢做任何类似的事情。
现在他意识到能做任何事情,任何事情。
他从厨房出来,走到夕阳里,走进面包车蓝色的阴影里。莱芭·麦克兰扶着他的肩膀直到她的脚触到地。
她感觉到房子的阴影,又从面包车关门的回音里感觉出了房子的高度。
“在草地上走四步,然后是一个缓坡。”他说。
她扶着他的臂膀,引起了他一阵颤抖。显著的汗迹留在棉衬衫上。
“有个缓坡,干什么用的?”
“有老人曾住在这里。”
“现在不住了?”
“不住了。”
“我感觉房子很高,很凉快。”她在门廊里说。博物馆一样的空气。是香味吗?一只大钟在远处滴答滴答地走。“这是栋大房子,几个房间?”
“十四间。”
“它有年头了,里面的摆设也有年头了。”她的手碰到的台灯罩的皱褶,她用手指摸了摸它。
害羞的多拉德先生。看到她与老虎在一起他很兴奋,她对此非常肯定。可当她挽着他的胳膊走出治疗室的时候,他颤抖得像一匹马。
能安排这样的节目,是非常高雅的情调啊。也许也表明了他交流流利的一面,她不能确定。
“现在就来一杯马提尼吗?”
“让我跟你一起去做吧。”她说着,脱了鞋。
她往杯子里倒了些苦艾酒,两盎司半的杜松子酒直到杯口,然后放了两枚橄榄。她在屋子里很快找到了让她有方向感的参照物——滴答走的钟,在窗户附近嗡嗡响的空调。离厨房门很近的地板上有一块很暖和,那是下午被进来的阳光晒的。
他让她坐他经常坐的大椅子,自己则坐在躺椅上。
空气里有一种电荷,就像海水里的荧光,描写着他们的动作。她在身边的一个案几上放下她的饮料;他打开了音响。
在多拉德看来,房间因为她的到来而改变了。她是第一个自愿到他家来做客的人,此刻房间里清楚地被划分为他的和她的两块天地。
音乐响起来了,是德彪西的,灯光变暗了。
他问起关于丹佛的事,而她也心不在焉地告诉了他一些,仿佛她的注意力在其他什么事情上。他向她描述了这栋大房子和宽敞的围了篱笆的院落。好像并没有什么必要来说话。
在他换唱片的静默中,她说:“那只神奇的老虎,这栋大房子,你充满了意外,D。我简直觉得根本没有人了解你。”
“你问过他们吗?”
“谁?”
“随便什么。”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没有人了解我呢?”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说好这句绕口令似的话上,所以听起来没有强硬的意味。
“噢,盖茨威的几个女的那天在街上看到我上了你的面包车。嘿,看把她们好奇的。突然间我在可乐机旁可有人陪了。”
“他们想知道什么?”
“她们只想要有滋有味的闲言碎语,当发现得不到的时候就散开了。她们只不过是过来刺探些‘情报’而已。”
“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她本想把这些妇人急切的好奇心变成幽默往自己身上引。可是事情并不像她计划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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