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上怎么钓鱼?凿个窟窿吗?”
“看来你也这么做过?”
“是小戒!”
一把油纸伞,伞下两人同行,大小脚印一深一浅……
永定门大街
银奴知道后面的人,已经跟着他走了好几条街了,他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看着它在自己的手心里融化,变成水然后从指缝中溜走。
海疏影学着他的样,也伸出了自己的手,看着雪花变换着它的形态。她想起十年前的那场大雪,想起自己最后一次见他的情形,想起被大雪模糊的他……
当她从那遥远的时空回身,前面的人已经不见踪影,她转身搜寻着,寂寞的街道变得深远,雪花渐迷了双眼。一个孩童撑着一把油纸伞向她跑来,把手中的伞递给她,孩童说了什么,可她却听不清楚,她接过伞,看着孩童一深一浅的跑远,伞柄上还残留着温度,是孩童的?还是他的?
银奴看着在十字路口那个撑着油纸伞的背影,十年,弹指一挥间,星移物转,他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十年前同路的人,十年后已经走在了不同的路上,缘起缘灭,云卷云舒!
凝香坞。
凝香坞有北京城最好的檀香,品种是最多的,也是初静经常来的一家檀香店,她执着的寻找着自己记忆里的那种香味。
“小姐,下雪了!”小叶看着窗外说。
初静抬头看着飘落在窗沿的雪花,这是城中的第二场大雪了。
“小姐,我去买把伞!”小叶还没说话已经走出了凝香坞。
初静继续寻找着……
她穿梭在各种檀香中,突然她闻到了,她顺着那香味寻求,看见一个修长的背影,身上还沾染了些雪花,那背影转身,她定在了原处。
“你在寻找它吗?”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
初静小心翼翼的伸长鼻子闻着那香囊,“就是它!”初静喜悦的叫道,她贪婪的吸取这种她寻找多年的香味,“没错,就是它,就是它!”
“你喜欢!”段云棠凝视着眼前的人,乌黑的齐腰长发,如庐山的飞瀑流辉;春雨般的刘海,似青城山的丝雨笼烟;明净的双眸,如衡山的皓月凌空;被冻的有些发红的双颊,似栖霞山上的彩云飞;皓齿唇红呼出了的热气,如峨眉山上的晓雾沉。“是他…是他让你…重返…这人间了!”
陈府。
陈霖海一直站在院中,看着雪花飘落在屋顶、花圃、窗台,还有自己的手中,看着雪花融化从自己的指缝溜走,想挽留它片刻都不行。
凌寒絮撑着油纸伞,走到陈霖海的身边:“水从高空陨落,凝成雪花,雪花融化成水又回归大地!”
“有它的来处,也有它该回的去处!”
“这世间的万物都是如此!”
陈霖海转身凝视着凌寒絮,“缘起缘灭!”
“云卷云舒!”凌寒絮,“能够在人海茫茫相遇,是缘起!”
“那缘灭呢?”
“缘才刚刚开始!”
“你怎么说话像个高僧?”
“有很多的事情你不能左右,重要的是你明不明了自己的心?”
陈霖海摸着自己的心口,隔着厚厚的衣服依旧感觉它的跳动。
“他是谁?是男还是女?是老还是少?心在改变?还是依旧为他急速的跳动?”凌寒絮也摸着自己的心口。
“凌寒絮,我好像刚刚认识你!”
凌寒絮笑了起来:“陈霖海,我也好像刚刚认识你!”
“是因为这场雪的缘故!”他们俩竟然异口同声。
郊外盈姐家
小戒一直等在门口,看着油纸伞下的两人,迎了上去,他把手炉递给了栾盈云。赵大树说:“你的盈姐完好无缺!”
“幸好!”
栾盈云看着他们俩,笑了笑。
回到屋子,小戒已经生上火了,屋里暖暖和和,赵大树像窜门子一样的聊家常,栾盈云知道他一定有事情要问她。等着小戒转身出去的时候,栾盈云说:“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问?”
“盈姐!”赵大树有些歉意。
“还是关于他的?”
赵大树点了点头,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印章,栾印云接过看了看是一个“仲”字,她起身回里屋,过一会儿拿出一个锦帕,赵大树展开,一副桃花图,旁边数行蝇头小诗:
“桃花渡。
一林桃花,美醇两盏;
三言细语,春溢四月;
五音绕梁,醉入六州;
七巧美姬,秀满八斗;
九天飞仙,青山十渡。”
没有落款,只有印章,正是一个“仲”字,和赵大树带来的一模一样。
第三十六章 伯仲
胭脂胡同芙蓉阁
“葡萄美酒夜光杯,”陈霖海看着手中琉璃杯中的血色美酒轻声的说。
“二公子身处锦室,何来凉州之寒?”印碧儿说。
陈霖海转身,和她碰了一下杯,“姑娘和秦罗衣是旧识?”
“用京城的话说是——发小!”印碧儿淡淡的回答。
“姑娘是翠云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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