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坞深深处,檀栾绕舍青。暑风成惨淡,寒月助清冷。客去空尘塌,诗来拓采棂。此君同一笑,午梦顿能醒。用竹来形容公子,最贴切不过了!”印碧儿直视着秦罗衣的眼睛,娓娓的说.
“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苹。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姑娘就是莲的化身!”秦罗衣同样目不转丁的注视着印碧儿,站在一旁的陈霖海,完全被真空了.他觉得喉咙一股甘涩,咳了起来,这才惊醒那对人儿. “二公子,不好意思,忘了招呼您了!失礼了!”印碧儿连忙对陈霖海道歉.陈霖海摇了摇手说: “我怎么会和碧姑娘见外呢!”他用手拥着秦罗衣的肩:“我的好兄弟还是第一次来,碧姑娘可得多照应照应!”秦罗衣转头看着陈霖海,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好兄弟了.他用眼神质问着陈霖海,陈霖海对印碧儿说道: “上回寄存在姑娘这的东西还在吧!”印碧儿点了点头,转身从内堂拿出一个精致的镜盒,摆在桌上, “上回送你的琉璃杯呢?”印碧儿又转身从壁柜中拿出一套琉璃杯.陈霖海打开锦盒,拿出了一瓶装有玫瑰色液体的琉璃瓶. “葡萄酒!”秦罗衣轻声的叫道.陈霖海拔开瓶塞,一边把酒到高脚琉璃杯中,一边说: “秦老板就是秦老板!”印碧儿一听陈霖海叫他秦老板,马上抬头问道: “你——是秦罗衣!《牡丹亭》里的杜丽娘!”秦罗衣点了点头,印碧儿简直不能相信眼前的美少年竟然会上《牡丹亭》里的杜丽娘.她笑了起来, “难怪……”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陈霖海笑着.
他们三人喝着葡萄酒,聊着风月,也聊着陈霖海在英国留洋的5年,时而印碧儿弹奏一曲;时而陈霖海发表他的高谈阔论;时而秦罗衣清声轻唱.陈霖海不时的给印碧儿使眼色,印碧儿只是浅笑,她拉过秦罗衣对陈霖海说: “我想听上回你用口琴吹的那首曲子!”陈霖海翻出了他的口琴吹了起来,是首英国乡村民谣,印碧儿教秦罗衣跳起了交谊舞.秦罗衣问: “是什么?”印碧儿说: “是洋人跳的舞蹈!”这个场景看起来很怪,两个身穿中式服饰的人相拥跳的却是西洋舞.曲毕,印碧儿拿起酒瓶要给秦罗衣到酒,一不小心却倒了个满怀.印碧儿连忙歉意的说: “对不起!”一边擦着,秦罗衣的胸口已经湿了一片,印碧儿说: “我这有干净的男人衣服,你要是不介意,换下来,我叫人洗了!”秦罗衣看着胸口一大片的红渍,点了点头,印碧儿拉着秦罗衣进内堂而去.陈霖海得意的笑着轻声的自言自语: “我还以外你忘了呢?”
陈霖海无聊的趴在窗台上,看着街上的人.秦罗衣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和印碧儿一起出来,陈霖海转过身来,看着他们的神色,好像没有什么变化,怎么可能?陈霖海在心里叫道.秦罗衣看着桌上的洋钟,时间不早了,对印碧儿说: “碧姑娘,我得告辞了!”印碧儿也看了看洋钟,点头道: “我不留你了!我会去看你的戏的!”秦罗衣看向陈霖海,陈霖海说: “我还得再呆一会儿!”秦罗衣点了点头,印碧儿相送.陈霖海看着他们俩的身影,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小鲁看着他的少爷又看着远去的那两个人. “少爷在为小姐担心吗?如果为小姐担心,就不应该把秦老板带到芙蓉阁来,没有男人能抵挡住碧姑娘的诱惑的!”印碧儿一回来,陈霖海就拉着她问: “你确定吗?”印碧儿笑着说:“我印碧儿第一次看见男人吗?是不是男人,都分不清楚了!” “他真的是男人!”陈霖海再次确定.印碧儿笑着说: “还是瓶未开封的佳酿!”
第七章 蝶 秋
廖府别院
书斋
秦罗衣一回廖府别院,就往书斋方向去.银奴不在书斋,不过榻上的残局却已经破了.银奴呢?他去哪了?秦罗衣走出书斋,正好碰到了安叔,问: “安叔,银奴呢?” “哦,段公馆派人来接走了,本来是想少爷和银奴一起的,可您不在,说是凌小姐请的.银奴说给您留字了.就在书斋的书桌上.”还没等安叔说完,秦罗衣已经回到书斋,在书桌上真的压着一张字条,又是那幅未完的画像,秦罗衣失落的看着窗外的竹子.
荒园
初静坐在那张梳妆台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摸着自己的脸,喃喃的说: “你长着怎样的一张脸?”她摸着自己的眼睛,“深情的眼睛,像杜丽娘,或许是柳梦梅?”她摸着鼻子,“比我还高挺的鼻子吗?”她摸着自己的嘴唇,“软软的,温温的,触碰到的地方,会绽开斐红的桃花。”她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却在镜中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是杜丽娘?不,是柳梦梅?她回过头,身后什么都没有,可是看镜中,那影子确还在.初静说: “你在等他回来吗?你等了多久?一个时辰?一天?一年?还是十年?十年短的像一柱香,长的像一条河.他回来,你还能认出他来吗?或者他能认出你来吗?”银奴看着身穿单薄衣服的初静,听着她的喃喃自语,他轻轻的上前在初静的身旁蹲了下来,摸了摸她的手,冰凉的,他伸手摸了摸初静的额头,有些发烫,他一把抱过她,双手擦着初静冰凉的身体,用自己的温度温暖着她,初静继续说道: “能认出来吗?”银奴没有回答,一把抱起初静走出了这个屋子,走出了荒园.
段公馆
段云棠放下公文包,直接来到他的书房,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在书架中的一阁按了一下,挂着山水的画开了一道缝,他点亮了身旁的灯笼,推开那条缝,走了进去,一段狭窄的楼梯,灯光幽幽的照着他的身影,转过一道弯来到一个阁楼.阁楼的天顶是用流璃瓦盖的,一轮明月高挂着,他把灯笼放好,灯光月光照亮了这个阁楼.袖珍的水车滚动浇灌着阁楼里的生灵,段云棠从工具箱中拿出了剪刀,修剪着阁楼里的植物,用手清理着植物上面的灰尘,轻柔的就像在触摸自己心爱之人.他来到水车旁,一个用石头垒起的小水池边,撒了些食物,水池里的鱼儿聚了过来,他看着鱼儿出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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