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茶吗?”段云棠问道。秦罗衣点了点头,段云棠转身端出已经泡好的茶,递给秦罗衣,秦罗衣接过,闻了闻品了一口:“大红袍。”段云棠点了点头,说:“我认识他的时候,那年他十二岁,安静的出奇,可是一站到戏台上,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段云棠喝着茶一边继续的说。“最初站在戏台上,是为了让自己的父亲能够多看自己一眼,是一个渴望被爱的孩子。”“父亲?”秦罗衣说。段云棠起身走到一幅《奔腾》的画前,画中的白马鬃毛飞扬:“不站在戏台上,他最喜欢就是画画了。”“是阿玉!”秦罗衣说。段云棠点了点头:“阿玉是我和他一起接生的。”“他好像很喜欢画鱼!”秦罗衣指了指那,你可以和它说,它绝对不会不耐烦的。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它,有吃的就吃,每天只要在水里游就行了。”段云棠说着眼前浮现出说这话的脸,一时间有些入神了。“嗯,我也想做条在水里游泳的鱼。”秦罗衣都可以想象自己是一条生活在竹海小溪里的鱼了。“每天只要等着银奴给我喂食就可以了。”他想起了银奴在小溪边喂鱼的样子来,“他是不是也有很多话要跟鱼儿说?”秦罗衣自言自语的说。他们俩各自喝着茶,想着他们各自心里的事。是不是茶喝多了也会醉啊?因为秦罗衣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的,面颊潮红,他好像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从窗口恍了过去,那个影子好像在哪见过,他起身,走出房间,寻着那个影子走去,那影子时而远时而近,他加快脚步,那影子也加快;他放慢步伐,那影子也如此,他和他之间总是隔着一段不近也不远的距离。
陈霖海用手滑动着木轮椅的轮子,在走廊上艰难地走着,心里埋怨着:“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丢下受重伤的人不管了。”可是自己的肚子已经抗议了很久了,小鲁也不知疯哪去了。他看着长长的走廊,一排红色的灯笼把走廊照的通亮,可是就是没有人经过。一阵急速地脚步声从他的身后传来,他还来不及转身,一个人与他擦身而过,他兴奋地叫了起来:“原来是你啊!”是秦罗衣,他急速地往前走着,还有点脚步不稳,陈霖海再次叫道:“秦罗衣!”秦罗衣好像没有听见,陈霖海有些生气了:“秦—罗—衣!臭小子,你赶去和地藏菩萨约会啊!”他使劲地划着木轮椅的轮子,可是却追不上秦罗衣,只见秦罗衣从一扇月亮门拐了过去,陈霖海终于也到了那月亮门前,可是有台阶,坐在木轮椅上的他只能望而却步了。
银奴把凌寒絮送回房间,往自己住的院子方向走着,雪已经停了下来,他停住了脚步,看着那没有被踏过任何脚印的雪地,他跨过栏杆,抬起左脚一步、两步、三步……要是她在就好了。他抬起头,看见跌跌撞撞地秦罗衣,他飞速地跑了过去,拉住秦罗衣,发现秦罗衣的眼神迷离,他翻了翻秦罗衣的眼睛,摸了摸他的脉搏,脉搏紊乱,他暗自责备自己,怎么忘了这是玉壶山庄,是“他”的玉壶山庄。
段云棠四处寻找着,他喝了茶,是走不远的,可是为什么找不到呢?
银奴拿了个药丸,塞到了秦罗衣的口中,秦罗衣咕噜吞了下去。他看见了正在寻找什么而来的“他”,他拉着秦罗衣,躲在了假山的后面,直到“他”离开。银奴抱起秦罗衣往那个“他”走的反方向走去。来到一个冒着丝丝轻烟的池边,池边有个石碑,上面刻有五个字—“玉壶小瑶池”。他抱着秦罗衣来到小瑶池的中心,让秦罗衣浸在小瑶池温暖的水中。过了一会儿秦罗衣惨白的脸色开始恢复,在小瑶池的温暖下,开始变的红润,神智也开始慢慢的恢复。她挣扎要自己站着,银奴一放手,秦罗衣想用自己的脚站稳,没想到却被水没过了头,连喝了好几口水,银奴搂住她的腰,才没让她再次被水淹没。她正要张口责备银奴的时候,一盏灯笼朝这边而来,银奴用手捏着鼻子,示意秦罗衣也照做。在水中,他们看见了那束光,恍了一会儿又消失了,秦罗衣快要憋不住了,她往上一纵,露出水面大口的喘着气,银奴也跟着露出了水面。秦罗衣划到岸边,正要爬上去,银奴一把拽住她,往瑶池的最里边游去,秦罗衣问道:“去哪呀?”银奴停了下来,用手指在秦罗衣的手心写着:“深吸口气!”“干吗?”秦罗衣说。银奴又写道:“让你做你就做!”秦罗衣深吸了口气,银奴牵着她的手,再次潜到水中往池底游去,秦罗衣以为这个池是个密封的,没想到,她跟着银奴穿过了一条长长的水下暗渠,朝着一个光点游去。
第二十八 章 寻 梅(下)
终于到达了那个光点,也终于可以呼吸了,秦罗衣露出水面,大口的喘着气,银奴已经爬上了岸,划亮了火折,一下子周围亮了起来,爬上岸的秦罗衣抬起头,数丈高的冰瀑出现在眼前,秦罗衣是在南方长大的,来北方才两年,这样的景象是平生第一次看见,她张大着嘴,她想自己是不是成冰雕了。银奴找了些枯枝点起了篝火,看见呆站着的秦罗衣,他用手拍打着秦罗衣的额头,秦罗衣转过头来,银奴用手语说:“过来把衣服烤干!”秦罗衣走了过去,脱下外面的衣服,只剩下贴身的单薄衣衫。她脱下鞋,把鞋子里的水倒出,放在篝火旁烤着,银奴脱下自己的外衣,拧干,拉过秦罗衣,帮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秦罗衣任凭他擦着,就像以前在竹海的小溪旁。火烤的身体暖和起来,也印的秦罗衣的脸斐红,银奴看着有些失神,他把衣服递给秦罗衣,让她自己擦,自己坐到了秦罗衣的另一边,隔着一段距离。秦罗衣有些疑惑,自己擦着头发。银奴呆呆的看着火焰,陷入了沉思。秦罗衣擦完头发,看着替自己烤衣服的银奴,银色的面具被火焰印的金黄,秦罗衣突然想起佛堂上的金佛来。银奴用衣服给她铺了个位置,秦罗衣在那个位置上躺下,可是不平的地面咯的她不舒服,银奴来到她身旁,秦罗衣笑了起来,把头枕在了银奴的腿上,说:“还是这样舒服!”银奴拍了拍她的脑门,她闭上眼睛佯装着睡,火光柔柔的,她渐渐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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