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塌上的那个人,不知道他自己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个叫“无尘”小和尚?
在他枕边的不远处放着一个沾了血迹的银色面具。
凌寒絮一直守在一净大师的禅房外,看着禅房里被灯光印在窗户上的人影,虽听不到半点疼痛的嘶喊,可是刚才三个时辰前自己看到的场景还有自己衣服上的斑斑血迹,她的身体还在不停的哆嗦着。
三个时辰前,老夫人说她想吃馄饨侯的馄饨了,凌寒絮就亲自带着小丫鬟来到馄饨侯买馄饨,刚买好装好,正要上马车的时候,在街角一黑暗处看见了一只带着血迹的手,她想都没想就上前去,看见了黑暗中的那个银色面具,还有那触目惊心的颜色。无神论的她在那一刻不停的在心里念叨着:“佛祖保佑!上帝保佑!真主保佑!各位神仙都保佑!”在马车车夫的帮助下扶上马车,正准备找大夫,却被一只手给拽住,在她的手掌中颤颤微微的写了五个字:“潭柘寺一净!”
“嘎吱”禅房的门开了,小沙弥出来了,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他已经无大碍了。”凌寒絮连忙进去,床榻上的银奴已经昏睡了,脸上银色面具上的血迹已经擦干净了。她上前,握住他的手,手的温度还在,已经不冰冷了,含在眼眶中的眼泪哗的滑落了下来。她真害怕,害怕银奴会像姐姐一样永远离她而去。
翌日清晨,银奴在晨光中醒来,他起身肩部的痛扭曲着他的表情,在一旁打座的一净大师被惊醒:“阿弥陀佛!”银奴艰难的爬起,来到一净大师的面前跪下,一净大师伸出右手摸了摸他的头,就像当年那样,银奴感觉自己又是那个小和尚无尘了。一净大师点上一柱香,递给银奴,银奴接过给佛主上香,磕头跪拜着。晨光婆裟的透过门窗照了进来。
“咚咚咚”敲门声,一净大师上前打开门,凌寒絮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站在了门口:“大师!早!”
“阿弥陀佛!女施主,早!”一净大师让身出禅房说:“老僧做早课去了,麻烦女施主能帮老衲送这位施主回他原来的去处。不过等用过早膳再走吧!”凌寒絮点了点头,他转身对银奴说:“三天后,记得回来换药!”
银奴点了点头,和凌寒絮目送着一净大师。
银奴记挂着初静,自己一夜未归,不知道那丫头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他连忙拉过凌寒絮在她的手中写道:“现在就走!”
马车中,银奴已经换了一身凌寒絮让家人送来的干净衣服,他让凌寒絮伸出手,在她的手掌中写下两个字:“谢谢!”凌寒絮摇了摇头说:“佛主保佑!你没事!”
廖府别院
安叔一大清早清扫院门,却在廖府别院的门口看见了一人在门墩上坐着,他上前,原来是小姐,身上披的却是银奴的大外衣,他上前摇了摇,轻声的唤着:“小姐,小姐,您怎么睡这了?!”初静微微的睁开眼睛,叫道:“银奴…银奴…你去哪了?”模糊的视线清楚了起来,“安叔,是您啊!”她起身跑到路中,身上的外衣滑落了下来都没有发觉。她四周张望着,路上人迹寥寥,安叔连忙拾起她的外衣,上前给她重新披上,也跟着四处张望。
一个晚上了,他会去哪儿?初静一直在自己的心里问着这句话,以前他都没有像这样彻夜不归的,从来没有过,发生了什么连初静他都不管了。
“嘀哚嘀哚嘀哚”声,马踢敲打青石路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在晨曦中一辆马车徐徐的行来,初静和安叔齐看向那辆马车。在马车中的银奴看见了远远的两个人影,他在凌寒絮的手上写着:“让车夫快点!”凌寒絮连忙对车夫说:“六叔,快点!”马车越来越快了,初静连忙跑上前去迎着马车,安叔也跟着,马车还没有停稳,银奴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跳了下来,行动过快,拉伸着伤口,伤口又裂开了,想必血又流了出来,银奴已经不顾忌了,下车迎着初静而去,两人只差一步之遥停了下来,就这样的看着彼此。初静憋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银奴伸出手擦着她脸上的泪,然后添了添自己擦过泪的手指,用手语说道:“咸的!”初静吸着鼻子说:“当然是咸的,我又没加蜜。”
凌寒絮也下了马车,初静看见了站在银奴身后的她,眼睛中闪过惊讶随后是失落还掺杂着一些忧伤。凌寒絮看见了,连忙上前解释说:“初静,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昨天让银奴做我油画的模特,都忘了时间了,太晚了,所以让他在我们家住了一晚,一大清早他就惦记着你,所以就……”
初静连忙礼貌的对凌寒絮行了个谢礼,说:“谢谢你,一大早亲自送他过来。”
凌寒絮上前拉着初静的手说:“是我的不是!”
“进屋喝杯热茶吧!”初静拉着凌寒絮要回院中,凌寒絮笑着说:“老祖宗要醒了,我得给她敬早茶了,要不就得唠叨我了。”她边说边看着银奴,用眼神叮嘱着他,让他自己小心伤口,银奴点了点头。
“那我就不留你了!下回,下回我让罗衣好好的谢谢你!”初静把凌寒絮送上马车。
银奴裂开的伤口,血已经渗出衣服外了,安叔看见了,银奴示意他不要说,安叔点了点头。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给银奴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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