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上了师父教给他的易容化妆术,他让自己成了一个南方精明商人,说着一口的南方话,完全掩盖了他北方人的特征。他坐在青纱幔帐的暖阁中,气定神闲的喝着茶。因为他知道在那珠帘后的屏风内,有一双眼睛正在观察着他。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中,身着粉色衣衫的女子仿佛凌波而来,犹如初晨雾霭荷塘中绽放的水芙蓉。在赵大树26年的人生中,也见过不少美丽的女子,而今日见到的此女子,仿佛有慑人的魅力,浅笑中让你忘记自己身处何方?
一曲优美的音律从葱葱玉指间滑落出来,“不信长相忆,”美人一边扶琴一边清幽诵读,“抬头问取天。”曲调亲切而不媚俗,平和而不乏高贵。“风吹荷叶动,”音符滑落的越来越快,仿佛一阵清风列过湖面,清扰了湖中的凌波仙子,“无夜不摇莲。”
赵大树完全沉静在这曼妙的旋律中,自己曾经听过锁呐吹奏的此曲,那是师父家乡名曲,师父每逢思乡的时候,都会吹奏此曲,今日听到古筝演奏的此曲,更是曼妙无比。
“先生,可喜欢此曲!”赵大树听到美人问他,他点了点头说:“姑娘怎知我是潮州人?”美人笑而不答,赵大树心中暗说:“好险,幸好自己装扮的是潮州人,听了这么多年师父的潮州音,今天自己才能学的这么像。”赵大树并没有忘记自己今日来这的目的,他喝了口茶,说:“姑娘让我想起一人!”
美人浅笑,莲步上前,在赵大树的对面坐着,拂袖给赵大树斟茶。赵大树说:“让我想起十年前第一次来京城。”
“十年前先生必定气吞山河!”
赵大树拍着手说:“没错,满篇都是豪言壮语,仿佛天下老夫子第一!”美人已经把一个桔子拨成了莲花状,递给赵大树,赵大树接过继续说:“我认识了两个人。”赵大树吃了一瓣桔子,“一个好兄弟,一个红颜知己!”
“想必是一个让人心动的故事!”
赵大树面色沉静,在韵量着这故事该怎么讲,那可是他想了很久的故事,说:“先得从一女子说起。”
“红颜知己?”美人给赵大树的酒杯添上酒,又夹了些菜在他的盘中。
赵大树点了点头说:“嗯,和碧姑娘一样色艺双全的佳人。记得那时多少豪客为了一睹她曼妙舞姿,可是一掷千金啊!”赵大树一边讲着一边观察着印碧儿的表情,“也因此结识了一个好兄弟。”印碧儿依旧浅笑着,赵大树继续说:“故事很老套,起初我和我的那位兄弟为争一口气势,在翠云楼花去了我们俩身上所有的积蓄,也没能见到云姑娘一面,穷得最后我们俩只能共吃一碗面了,可没想到,落魄的我们却和云姑娘结下了缘,你说这世间是不是很有趣.正因为如此,才觉得云姑娘的不同之处。”赵大树喝了口酒,“可惜啊!”他叹息着。
“可惜什么?”印碧儿敬了赵大树一杯。
“可惜,我没生得我那好兄弟那样的好模样!”赵大树说。又喝了一杯,幸好自己跟着陈霖海这个酒罐子混,酒量也不赖,他佯装着有些微醉,眼神迷离的看着印碧儿说:“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巧模样的人儿?”
印碧儿不语,在她的眼神中,赵大树好像看到些什么,不过只是一闪而过。
“他们俩好上了!”赵大树醉微微的说。“那是他俩的姻缘!谁都插不进去的姻缘!”
印碧儿若有所思的站了起来,眼神有些迷茫。
赵大树噌的站起来,拽着印碧儿说:“可我也爱她!爱得绝对不比他少!”
印碧儿眼睛开始微红,喃喃的说:“我也爱他……爱得绝对不比她少……不比她少!”
赵大树要到了他的结果,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小李也该进来了,他借势醉倒在桌上。不一会儿,就听到屋外的吵杂声:“我们东家在里面,我出门前答应我们家少奶奶,我们东家不能在这儿过夜!不能!”
印碧儿擦了擦眼泪,调整了一下情绪冲外面说:“让他进来吧!”
小李一进来就嚷嚷:“东家,东家,您怎么醉成这样了?少奶奶知道了,非扒了小的三层皮不成!”说着背起赵大树往外走。赵大树还满口醉话:“扒皮……谁敢扒我的皮……我把他的皮……先给扒了……谁扒……谁扒?”
出了芙蓉阁,进入马车,等马车驶出一段距离,赵大树坐了起来,扯下了自己的假胡子。满意的笑了笑,看来摸出了一条线了。
第九章 消失
离全本《牡丹亭》的演出还有最后三天了,大家都在做最后一次彩排。演出那天想必又会汇聚全京城的名流。秦罗衣有些累了,他喝了一口茶,茶壶里的茶都喝没了,银奴接过,对他说:“我重新再泡一壶。”秦罗衣依在椅子上点了点头,银奴转身出了化妆间。
秦罗衣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了一片竹林,那是他思念的竹海。初晨的阳光照射在竹叶上的露珠,折射出滢滢的光亮。在滢滢光亮中他看到了一个身影,他起身追了上去,跟随这那个身影,穿梭在竹海中……
银奴端着泡好的茶回到秦罗衣的化妆间,化妆间空无一人,银奴四处寻找着,正好廖老板进来,看见惊慌的银奴,问:“怎么了?”银奴比划着,廖老板伸出自己的手掌,银奴在他手中写着:“罗衣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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