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聪明。”费丹白了他一眼,“我还真不是因为马凯不去H市而生气,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没有他案子就破不了了?我可不信。”
“没生马凯的气就好。”张广文松了一口气。“那你不言不语地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看看我的衣服——”费丹拽了拽发皱的衣服下摆,“上飞机前的那一路,都快被那帮记者夹成馅饼了!连衣服都跟着受罪……”
詹姆斯在旁听得发笑:“明星就是明星,到哪里都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你先不用整理衣服了,等到了H市,下机的时候肯定还会享受到这种待遇。”
“上帝保佑,希望这次我们能抓到天使先生,要不然等我回了国还会受到这样的礼遇!”
这句话让张广文和詹姆斯的笑容消失殆尽,望着舷窗外浩瀚的云海,张广文叹道:“天使……多美丽的一个名字,却让三个申奥城市蒙羞,要是我们在H市抓到天使,H市真就受了天使的眷顾了。”
“天使的眷顾?”费丹对这句话颇为感兴趣。
“本来一个没任何申办成功希望的城市,却因为粉碎了恐怖事件而名声大振,这不是意外之喜吗?当然算得上天使的眷顾了,您说呢?”张广文回答完费丹,转而问詹姆斯警长。
詹姆斯哈哈笑道:“我看你都快成了某人肚子里的蛔虫了。”
“某人?”
“当然是H市奥组委的官员啊,他现在一定既期盼着天使先生的到来,又期盼着我们的到来呢。”
张广文没有吱声,费丹也没有开口,一时间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瞅着舷窗外的蓝天白云发起了呆。
马凯这时候却忙碌得很。
他用右侧的肩膀头将手机夹到耳旁,右手握着一支笔在纸上飞速地写着,脸上一会儿兴奋一会儿痛苦。兴奋是因为电话里传来的消息,痛苦则来自左胳膊一阵阵的疼痛。
几分钟之后,马凯手里的笔才停下,他活动了一下受苦的右肩膀,忽然懊悔地往手上啐了一口,然后瞅着手机的免提键咬了咬牙。
随后,受苦的又变成了他的眉头和眼睛。
他紧紧盯着纸上记载的十四个人名陷入了沉思。
“天使真不愧是天使!找的机会真不错,混在这么多人中间查起来也不容易。”马凯咬牙赞叹着。
这十四个人名是助手提供给他的名单。经过几天的奋战,助手终于从叶丽交往过的人中提炼出了三十多个嫌疑人,接着又按照马凯的指示,将这期间往返于北京、纽约的嫌疑人着重筛选出来,一共是十四个。
这十四个人在叶丽尿检阳性前十天左右,也就是七月九号曾在一次广告界的酒会上和叶丽有过接触,用助手的话来说:“我查了所有和叶丽有过接触的人,这期间往返于北京、纽约之间,而且有可能偷偷给叶丽下药的只有这十四个人!”
“查他们的详细资料,弄清楚他们都是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乘坐的什么航班,坐的什么座位……只要是能查到资料的统统都给我!”马凯寻思了几分钟后,抓起电话冲助手喊着。
“放心把头儿,这些都有,马上就给你发电子邮件过去!”
马凯撇下电话,飞快地打开手提电脑,然后痛苦地看了眼左肩膀。
左肩膀的伤处现在倒没疼,但一会儿动鼠标的时候就该疼了。
马凯第一次觉得自己不该是个左撇子。
53
费丹切实体验到了做演员的滋味。
很累,更准确地说是身心俱疲。
从去H市的飞机上,到下了飞机,再到例行的案情通气会,这一路忙下来她觉得这张脸似乎都不属于自己了。不光是这张脸,甚至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不属于原来的费丹了。只有大脑还和原来一样,这让费丹在忙完这些事情,回到宾馆房间以后还能想起这一路的经历。
H市不大,相比纽约、巴黎和慕尼黑这样的大城市而言可谓算得上袖珍城市。但举办奥运会的热情却远远超过那几座城市。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申办奥运带来的兴奋和喜悦。对于这些场景费丹并不意外,人生的第一次经历总是让人兴奋、甚至亢奋,城市也不例外。最主要的是,H市现在体验的不仅仅是国际奥委会“相亲”所带来的兴奋,更因为前三个申办城市受到恐怖袭击,使得H市已经快到了和奥运会“结婚”的地步。
这份激情不光在每个市民的脸上,也同样洋溢在H市奥组委主席班德的脸上。
这位四十多岁的前田径世界冠军个子虽然不高,但声音却洪亮得很。费丹关上卧室的房门,置身在一片寂静之中,但班德先生的声音仍在耳畔回荡。
“虽然前三个申奥城市受到了恐怖袭击,让所有热爱体育的人们对H市申办奥运会的安保能力忧心忡忡,但我以H市奥组委的名义向国际奥委会郑重承诺,本次奥林匹克文化展以及所有的赛事工作都将顺利圆满地进行!而且我相信,在其他三个申奥城市制造恐怖袭击的‘天使先生’一定会落网!因为我们H市有着超过其他三个城市的安保能力,这一点将在几天后得到真正的展现!”
费丹轻轻地摇了摇头,对于班德主席的宣言,她不以为然,甚至在某一时刻她想起了凯勒副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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