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饼,这个村子的房屋坐落有些奇怪!”我失声道,“这是按照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数布置的阵法。”
“孟先铎的屋子是天魁位?”月饼问道。
“不是!”我越看越心惊,“天魁是咱们刚才落脚的屋子,那是整个村阳气最强的地方。”
“哦?”月饼托着下巴,扬了扬眉毛,“天魁在那个位置表示什么?”
“用全村的阳气护住一个全阴之物。这个全阴之物或许是个物品,或许是个冤魂,或许是个异兽,或许是个……”说到这里,我猛地想到一个东西!
“或许是那个从井里爬出的怪物?”月饼淡淡说道。
我突然有些不想再去这个诡异的村庄,刚才的豪气这会儿变得无影无踪。
“南瓜,我尊重你的选择。”月饼好整以暇的整理着衣服,但是我听出他口气里面有着一丝不舍。
妈的!月饼帮我这么多忙!这个时候我竟然打退堂鼓!我心里怒骂自己。顺手从旁边折了根树杈子,在地上按照村子布置画了个大体的草图。然后用八卦把这个草图围了起来,按照方位标上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
“月饼,没错。”我心里默算着,“阳眼在井中怪物的那个木屋,阴眼就是孟先铎的房子,那是地阴星的位置。按照推算,如果我没记错,这是聚阴阵!”
月饼看着地上的草图:“把所有的阳气聚集到地阴位,再送到天魁位?”
“大体就是这样。”我站起身,活动着蹲的久了之后有些酸麻的膝盖,“有一点我想不通。聚阴阵要通过五行之一才能输送阴气,可是我看不出到底是哪一行。火、金不附阴气,木倒说得过去,可是并没有连续的草木从孟先铎家到那个木屋。如果说是土,遍地是路,阴气早就散了。只能是水!但是这个村子没有河。”
“你忘记那个怪物从哪里爬出来了?”月饼又掏出数码相机,“再看看这两张照片,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我心中顿时透亮,对!一定是井!井中有水,这两间屋子是通过井水相连。
这也就解释了刚才那两张恐怖照片其中之一给我带来的疑惑。
月饼已经打开数码相机,我凑过头仔细看着。尽管刚才已经看了一次,但是这次再看,我依然觉得毛骨悚然……
第一张照片,是从门口向院内拍摄。屋子里围着圆桌坐满了人,由于距离太远,模模糊糊看不清楚。而在院子里面,有一口古井,井边上放着一个巨大的铁锅,锅底的柴火燃烧极为旺盛,尽管是张照片,我似乎仍然能感受到扑面的热浪。
锅里滚动着一个圆圆的物体,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被煮着。
月饼把照片放大,尽管有些不清晰,但是我依然能够清楚的看见,那锅里圆圆的东西,是一个被煮烂的人头!人头上的面皮已经被煮的溃烂翻绽,头顶稀稀拉拉的短发显示这是一个男人的尸体。锅里的厚厚的一层油汤上“咕嘟咕嘟”翻腾着一个个葫芦大小的水泡,在水泡中间依稀还能看见几根手指和内脏。
“如果这个村子是按照聚阴阵布置的,那这张照片就好解释了。”月饼的手微微抖动着,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这是煮尸取魂!魇术的一种!”我脱口而出。
月饼默不作声,切换到下一张照片。这张照片则是屋内圆桌坐着的人的合影。孟先铎正对着门坐在主陪位置,他的女儿孟素素坐在他左手方的副宾位置,主宾位置杯具碗筷齐全,却空无一人。背对着门的副陪位置上坐了一个女人,看背影似乎是迎亲时的中年美妇。孟先铎手里举着酒杯,所有人都跟着举起杯子、桌子上,只有一个大盆,盆里面空无一物。而孟素素,却对着镜头做了一个鬼脸。
这个鬼脸不同于女孩招人喜欢的做鬼脸表情,而似乎是面部肌肉抽搐形成的一种诡异表情。我仔细回想着孟素素在轿子里时探出头看我们的样子,越想对着我们做的那个鬼脸越不像是发自内心的表情,越想越觉得那个鬼脸很是怪异。
更让我们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正对着门的那面白墙上,贴着一个巨大的喜字。在细看,就会发现,那面白墙里面,浮现着层层叠叠人形的影状轮廓。
那些人影呈暗黄色,一排排站立着固定在墙内,如同一条条冤魂,冷冷的注视着屋内的所有人。
“他们把聚阴阵锁住的魂魄都用魇术封在墙里了?”我问道。
“应该不是!”月饼长叹口气,关上数码相机,“这墙里面,堆砌着的都是尸体!尸体在密封的墙内,会慢慢自溶,形成尸油。这些人影,应该是尸油形成的。在数码相机闪光灯的高光照射下,才能浮现出来。”
我仿佛看到了可怕的一幕:井口的大锅里煮着一具尸体,飘着阵阵人肉被煮熟的香气。屋里的人在悠然的喝着酒,等到锅里的人尸煮熟,用漏勺一样一样捞出来,盛放到圆桌中间的巨大空盆里。在座的所有人开始边喝酒边用筷子从盆里捞出红色的心脏、白色的肺、嗞嗞冒油的肉块、豆腐状的人脑、肥嘟嘟的肠子大快朵颐。酒足饭饱后,把墙上的喜字摘下来,砸开墙面,将人骨按照顺序整齐的排列堆放。在那具人骨旁边,还有许多具被吃干净的人体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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