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向姨妈做了保证,又说了很多安慰的话,才最终是她平静下来,便一分不敢再耽搁,告辞之后匆匆走出家门……
两人回去后,果然不出他们所料,阿福已经闹得整个宿舍里不得安宁,就只差马上报警了。宫崎说他已经把他的宝贝车安然无恙地还回来了,并信誓旦旦地以饭团、烧肉、炸酱面作出保证,才最终平息了他的熊熊怒火。
最近一直传说校园里在闹鬼。据说是在图书馆的顶层,西北角的那个小房间里,晚上清楼熄灯以后,值班人巡视到大楼的右边,抬头却见那个小房间的灯还亮着,即使他刚才明明已经关上了。当他纳着闷独自爬上顶层检查的时候,小房间的灯却是灭着的。好几次都是这样,从楼下看灯是亮着的,跑上去再看却是黑的。这样几天后值班人打心眼里有些害怕了,夜里再也不敢去巡视图书馆。后来甚至在值班室里睡觉也都是彻夜不敢熄灯。
这一闹鬼事件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有几个大胆的还亲自在夜晚跑出来见证,却一直没有看见所谓的“鬼开灯”。后来人们都说是值班的编故事吓唬人,再后来人们就渐渐地把这事儿给忘了。毕竟此时已是学期末,人们都忙着期末复习,自习室里整日占满了人,英语角里也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低年级的还在忙里偷闲热心议论着即将到来的漫长暑假。毕业生们更是里里外外地忙着找工作、照纪念照、吃散伙饭,校园里一片离别的气氛与忙碌的紧张。
“一,二,三,茄——子——”同学们齐喊一声,镁光灯闪过之后,他们欢叫着摘下帽子一齐抛向天空。那一刻他们放飞的不仅仅是梦想,还有憧憬、回忆、激情、感动和泪光。
驰野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他们。
“你怎么在这儿?”身边响起一个声音,他转头一看,是龟井。
“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没有时间。”驰野说完转身就走。
“去拍毕业照吗?”龟井盯着他,“可我看你连学士服都没有领!”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是吗?”龟井不依不饶。
驰野突然停住了,他定定地看着前方,前面不远处,羚木中良美正在和几个女孩子一起拍照,穿着学士服的她显得比平时更漂亮了。她笑得那样甜美,仿佛夏日里迎风绽放的白玉兰。
驰野站在那里看得出神,龟井走到他的身边,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想伤害身边的人,把一切都告诉我吧,或许我可以帮你!”
两个人静静地站在湖边,午后的微风轻柔地吹拂着,湖边的垂柳随风摆动,沙沙地唱着语言的歌,湖面上波光粼粼,跳动闪烁如同金色的回忆。
“你做的事情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龟井看着湖面平静地说,“但希望你能如实地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我告诉你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你会相信吗?”
龟井没说什么,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我自杀过,”龟井闭上眼睛,“但没有成功。我无意中遭到了雷击,昏死了过去。但当我醒来之后,便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我的伤口奇迹般地自然痊愈了,然后一些奇怪的事情开始在我的身上发生。我有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我仿佛看到了自己身上潜藏的多重性格,仿佛能感觉到自己夜晚在外面游荡,灵魂与黑暗的领域接触,而且……”
“而且什么?”
驰野睁开眼睛:“我逐渐地丧失了食欲,到后来米水不沾,却能依然存活;我连夜失眠,到后来整夜不眠;我品味不到酸甜,感觉不到冷暖,仿佛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我甚至……甚至感觉不到迎面吹来的风。”说着他伸出一只手,在风里凭空摸索着。
“可你为什么要杀人?”龟井冷不防问了一句,“而且是用那么残酷的手段!”
“残酷?”驰野收回手,若无其事地说,“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吗——帮助罪恶的灵魂早日升天,转世成为好的生灵,是我应尽的善事!”
“善事?”龟井不屑地说,“你连自己是正是邪,是好是坏都分不清,还说什么是在做善事!”
“难道不是吗?那些坏蛋难道不应该统统死掉吗?”
“人们再坏也应该由法律来惩治他们,也轮不到你……”
“法律?”驰野讥讽地打断他。“你怎么不问问,法律长眼吗?善恶分明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
面对这一连串的质问,龟井竟然一时无语,愣在了那里。
“还是由我来告诉你把,”驰野冷冷地说,眼神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漠,“这年头法律已经是一纸空文了,强者就是法律,弱者的审判终归由他们来决定!”说完转身就走。
“难道这种感觉很好吗?”龟井在他的身后大声说,“整日生活在仇恨之中,用别人的痛苦甚至生命来换取报复的快感,难道你可以从中获得安慰吗?不会!多少家庭因你而破裂,多少孩子像你一样自幼便失去了亲人?这你想过吗?”
驰野停下来听他把话说完,然后转过身去慢慢地说:“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生命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说完便又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龟井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风中他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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