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依然站在那里不动,不知是不愿意走,还是惊吓得根本迈不开腿。莫洛斯狞笑着看着他们,如同弄人的命运之神。
猛烈的雪崩奔涌而下,看起来很高,转眼的功夫就已经冲到了眼前。驰野向前伸出手,一股巨大的力量像一把无形的利剑在地面上劈将开来,将雪崩的洪峰劈成左右两半,在他们的两边呼啸着向山下冲去。
“我支撑不住多久,”他大声说,“你们在不走大家一起没命!”
呆若木鸡的两人似乎才意识到世态得严重性,转身拔腿就朝山下跑。雪洪就呼啸在他们的两边,他们在中间狭小的一片空地上没命地跑。
“他们已经走了,”驰野对莫洛斯说,“我们还是住手吧!”
“哼,”莫洛斯冷笑一声,“你以为他们走得了吗?”
“什么?”驰野急忙回头看,被他分开的雪洪随着流动在下面又自行汇到了一起,跑下去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可恶!”驰野大喊一声,一只手臂向上高高举起,奔流而下的雪潮立即向上冲去,如同倒流的瀑布腾空直上,然后一个俯冲直朝莫洛斯而去。“不要以为我的力量比你小就对你无能为力,”驰野大声说,“我大不了于你同归于尽!”
莫洛斯抬起手,并没有作出反击,而是将眼前的雪潮化解了。大雪散落下来时,莫洛斯的脸上依然平静,却没有了杀气。
“还真是个不怕死的人,”他平静地说,“如同当年的我一样冲动。”
“听泷泽说你是与自己的仇人同归于尽的,”驰野说,“为什么要这样?”
“我和他是一样的,”莫洛斯说,“都是被心中的仇恨所驱使。”黑天使倒真是奇怪,刚才还针锋相对,你死我活的两个人,这会儿一下子又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莫洛斯毫不隐瞒地向他讲述起了自己以前的故事。
我出生在俄罗斯一个古老的家族,我的姓氏奥涅金源自一条流经北方注入白海的河流的名字。我的父亲是在学校里和母亲认识的,母亲当时是日本的留学生,他们恋爱并结婚了。我出生在一个异常寒冷的冬日,出生后不久便得了肺炎。我从小就体弱多病,父亲为了锻炼我的身体,每天带我去河里游泳。冬天河边都结了冰,我冷得不想下水,但父亲绝不会心软。后来无论春夏秋冬我每天都坚持下河游泳,疾病也就逐渐地好了。我的母亲是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她穿着和服的样子很美。但她似乎也有着斯拉夫人的勇敢与血性,我大一点后我们一家人经常一起出去骑马,还总是比谁骑得更快。如果我回忆起从前的美好时光,想的大都是那时快乐的日子。但童年的美好时光太短暂了,后来我才知道父亲被卷入了一场民族纠纷之中,并且处境非常危险。我的母亲劝他和她去日本,但父亲毅然留了下来。后来我的父亲惨遭杀害,母亲也受到了牵连。那一年我十二岁。父母双亡之后我被伯父带去圣彼得堡抚养,我在那里上学,毕业后告别伯父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开始暗下调查杀死我父母亲的凶手。经过两年多的努力,我终于查到了他们是被一个民族主义组织所杀。但苏联解体后那个组织也随后解散了。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将当年杀害我父母亲的人全部找到,杀掉所有的人!
“几年前发生在东俄罗斯和日本北海道的连环杀人案,凶手就是你吧?”驰野问。
“是的。”莫洛斯说,“在心中积蓄多年的仇恨使我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人,我找到他们,并一个一个地杀掉,这当时在俄罗斯震惊一时。后来我知道了那个组织当年的头目是莫尔恰林,但他已经和另外的几个人离开俄罗斯逃到了日本的北海道。可他们这样做完全是自投罗网,我小的时候在北海道生活过好几年,对这里非常熟悉。我随后来到了这里,继续追杀他们。他们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但我也引起了日本警方的注意,被警方A级通缉。”
“那你后来又是怎么死的呢?”驰野又问。
“在最后的日子里我一边逃避警察的追捕一边追杀剩下的几个人。”莫洛斯说,“当时我的处境十分危险,我不怕被警察抓到,我杀了这么多人,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但一定要在我将他们全部杀光之后!最后只剩下莫尔恰林一个人了,他惊慌失措地独自驾车潜逃,最后逃到了日高山脚下……”
一辆汽车在公路上疯狂地奔驰着,车里的人一边驾驶,一边慌张地往后看。车子慌不择路地开到了山脚下,就在他想拐上岔路甩掉后面的人的时候,汽车却猛地一个颠簸失去了控制。他知道是自己的一个车胎被打暴了。他急忙刹车,慌忙打开车门下车逃跑,想逃到山上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外面很冷,地上有厚厚的积雪。他在雪地上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前跑着,很快便累得气喘吁吁。就在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回头见不到人,以为自己已经逃脱的时候,猛地回过头来却吓得心惊胆战。追杀他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用枪指着自己。
他大叫一声不由地连连后退,拿着枪的人大步向前,风衣随着他的步伐来回摆动。
“你饶了我吧!”那个人在后退了若干步后依然扑通一声跪在雪地上,“当年我杀死你父亲也是迫于形势被*无奈!这些年我也很内疚,我活着却始终受到良心的谴责。如果我要被惩罚这惩罚已经足够了!你就留下我一条残命吧,我还有老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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