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看我们的造化了!”船越说。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龟井说;“御藏岛上的核弹……”
“我知道,”船越说,“牺牲了两个。”
“两个?”龟井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他们是谁?”
“不知道,”船越叹了口气,“我与他们之间的感应并不是很灵。”
三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但不一会儿宫崎又开口问;“对了,这台风的名字叫什么?”
“波塞冬。”船越说。
“不会吧,”宫崎说,“海神!”
羚木中良美看着窗外,静静地想着心事。她想得是那样入神,以至于有人走到身后她都没有察觉。
“这世界也许再也无法变回以前的样子了,”直到听见声音她才转过身去,她的未婚夫就站在身后,“而且还有可能会变得更糟。”他看着她说,“我们的婚期就要到了,不管怎样我希望我们能够照常结婚。因为那样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可以陪伴在对方身边共同面对,而不是孤零零地一个人。”
中良美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他的目光中满是真诚,洋溢着温柔。
驰野一个人默默地走着,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他曾经隐居过的地方,那片开满野花的荒原。但此时这里已经没有野花了,由于长时间接受不到阳光的照射,所有的野花都不开了,草地也变得了无生机。这里似乎成了名副其实的荒原。但他仍记得它以前的样子,碧绿的草地如同延绵无尽的绿毯,各种颜色的野花点缀其中,花香鸟语,蓝天白云。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泷泽的那一天,大风骤起,漫天飞舞的草叶,纷纷扬扬如同飘舞的雪花;记得泷泽在风中向他走来时,大风吹着他的衣服舞动如旗;记得他那俊美的脸庞,干净的笑容,和那如同秋日的天空一样明亮深邃的眼睛。转眼间一年过去了,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他只想在这个幽静美丽的地方,安静地走完自己的余生。但这一年之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深刻地体会到了物是人非这个词的沉重。这一年之中他得到生死之交的朋友,又失去。想到泷泽,他的心里就会隐隐作痛。还有莫洛斯。如同是在梦里,他又看到了那座老房子。他显得比一年前更加破旧了,但这曾是他唯一的栖息之地。他径直走到房前,打开门走了进去。他上了二楼,一切还是老样子,看来一年中没有人再来过。他从画架上取下一张白纸,又找到一支笔,借着从天窗透进来的昏暗的光线在纸上写了起来。
强台风的消息散步开来之后,人们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慌。也许是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人们已经适应了或者已经麻木了,也许人们以为这又是政府制造的一场虚惊。人们只是例行其事地做着防范准备,好像他们早就习惯了一样。更奇怪的是,有的人甚至还想要去旅游。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与其坐着等死,不如高高兴兴地出去玩儿玩儿,那样就算死的话也能做个乐死鬼。光说不行,时间不长这样的一个旅游团还真就组成了。他们包了一艘像模像样的游轮,准备一起去神津岛度假。
船越寸步不离地守在电脑旁,宫崎在屋子里来回跺着步子,感觉坐在一旁一动不动。
“怎么样了?”宫崎耐不住性子凑过来问。
“从它的行迹看来,”船越说,“波塞冬很有可能在本州岛登陆。”
“怎么搞的!”宫崎咬牙切齿地说。
“也许台风可以驱散东京上空的阴云。”做在那里的龟井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是啊,到时候天上干净了,”宫崎冲他说,“地上也剩不下什么了!”
龟井看着他对自己嚷嚷,没说什么。
前往神津岛的游轮行驶在波澜壮阔的海面上,虽然前程未卜,但船上的人们依然兴致勃勃。他们勇敢地面对着大自然的风险,而且极为乐观,认为他们去岛上玩儿一遭回来之后什么也不会发生。然而他们还没到岛上,事情就发生了。在新岛与神津岛之间的海面上,他们遇到了突袭而来的大风浪,海水大量地冲上甲板,船很快就沉没了。
羚木中良美的婚礼如期举行。婚礼那天她穿上了洁白的婚纱,坐在自己房前的梳妆台前,等待着新郎来接自己。她的伴娘在房间里陪着她,帮她整理着裙角。她看着镜子里得自己,相信这是自己一生中最美的时候,可是不知为什么,自己却高兴不起来。
听到船越的声音宫崎赶紧凑到电脑前。
“台风登陆地点基本上确定了,”船越说,“应该就是在京横地区!”
“天哪,”宫崎说,“怎么总是我们!”
“登陆之前他会先经过神津岛。”船越又说。
“会起到缓冲作用吗?”宫崎问。
船越摇了摇头:“丝毫不会。”
一直坐在那里的龟井看了看他们,没说什么。
“又有新消息了!”船越突然说,他紧盯着电脑屏幕,“发生了海难,一艘游轮在神津岛附近的海面上遇到大风浪沉船了!”
“怎么,台风这么快就经过神津岛了?”宫崎大声说。
“还没有,”船越看了看,说,“还没有到达神津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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