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个月前杀死了和你有关联的人一样,这次小花屋要杀了剑藤小姐。理由是什么都无所谓,你是不是真的撒了谎也无关紧要。那孩子只是想杀了和你同居、亲密地生活在一起的剑藤小姐而已。」
「……才、才没有亲密。」
空空慌忙否认,但他也清楚他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没有说服力,而且就算饥皿木博士理解他也没有用处。
一般想来,一男一女晚上睡在一张床上,看上去怎么可能不亲密。虽然不知道到访公寓的花屋怎么看待空空和剑藤的关系……但至少不是险恶的关系。
少年的梦想。哈哈。
她说。
「说起来确实不讲道理。因为一开始提议让剑藤小姐照顾你的也是她。自导自演也要有个限度啊。」
「哎……?那也就是说,这算什么,花屋因为……嫉妒剑藤小姐,才惹出这种愚蠢的私怨?觉得我这个朋友被抢走了……?」
「要说的话,比起嫉妒,更像是想要独占你。那孩子从以前起就是这样。即便是名誉职或挂名的,也不该赋予小孩子权力。」
饥皿木像总结教训似的说。
「她的症状非常严重。」
他又补充说。
「我是作为心理辅导员结识小花屋的,总之很严重。」
「严重是……」
「当时她十三岁。在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明显地显露出症状是很少有的。简单地说,她在那时对自己的评价极端地下。对自己的评价低下。对蒙羞和受伤极端恐惧。因此逃避与他人或社会的交流。喜欢孤立。害怕被责难,自以为被厌恶,只要稍微遭到否定,就坚定地认为对方憎恶自己。并且单方面地——索取和他人的坚固纽带。」
「…………」
「她不再打棒球的原因不过是『难以和别人相处』,加入地球扑灭军也是因为『明确地被需要』。拥有这些症状的人很难融入社会性的组织。她是想找出一条生存之路吧。通过守护人类这个巨大的目标来找出自己的价值。」
「…………」
「空空同学,那孩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许是个开朗活泼的女孩子,但她在学校里是个非常阴暗的孩子啊。以前是,现在也是。她不和周围人交流,也不参加活动。对她来说,空空同学,你这个人是她为数不多的,或者说唯一贪恋的对象。甚至会和你一起进行根本不想进行的团队合作。所以——他不允许有人接近你。虽说成了自导自演,不过当时她心里大概是觉得,杀死你家人的剑藤小姐不会和你变得亲密。」
对空空同学来说小花屋不过是你众多朋友中的一位,被这样贪恋也真是——饥皿木博士尖刻地说。不知是对花屋尖刻,还是对空空尖刻。
「那我该怎么办?你想让我做什么?」
空空说。他一下子接收了太多信息,无法处理,结果便向饥皿木博士寻求帮助。
「你突然……跑来告诉我这样。」
「我当然是希望你去救剑藤小姐。你受了她那么多照顾,而且你撒的那个浅薄的谎话虽说只是远因,但依然给了小花屋一个契机。」
「…………」
空空没想到会得到这么明确的回答,畏缩了。他还以为一定会得到『这要你来决定』或是『之后的事情随你来选择』这要交给他来做决断的回答。
完全没想到会被如此清楚地指明方向。
「正好『破坏丸』也在这里。我会教你怎么用。用它的话,即使是初学者也能突破包围网。用它能不能打倒『恋爱咨询』就要靠运气了……她的『切断王』也是相似的道具,不过只要能靠近到刀刃所及的范围内,应该就有胜算。所以你最好不要事先给剑藤小姐打电话。反正她在战斗中也不会接……」
「……为什么?」
空空说。他忍不住要说。明知自己这样说很可耻——但还是忍不住要说。
「我为什么一定要去救剑藤小姐?」
「嗯?我刚才说过了吧。还想让我再重复一遍吗?你受到剑藤小姐的照顾,还是她遭到处分的远因。所以你有去救她的动机。而且也有方法。我刚才都说过了。因此你一定去救她。」
「不……可是。」
他想说,可是剑藤小姐是杀死我家人的凶手,随即便想起来这完全成为不了他的理由。这么装模作样的话,而且还是对着饥皿木博士,根本没有意义。他觉得只是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
意识到这件事,空空便察觉到自己已经打算去救剑藤了。心底深处已经决定了。但是,他还是需要。他这样利己的人需要一个理由来压制利己心。
说重一点,一个让他去救剑藤的私情,一个不输给花屋的蛮横行为的强烈的私情——是比不可少的。所以他希望饥皿木博士能把它说出来。
希望饥皿木博士能给予他将微不足道的利己心吹跑的动机。
「不论多么专横,花屋对剑藤小姐的『处分命令』都是正式的吧?是得到牡蛎垣先生许可的,地球扑灭军正式的作战吧?如果违抗的话……不仅是违抗副室长花屋,也是违抗整个地球扑灭军吧?若是做了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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