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若是一个方向跑下去的话,早晚会碰到警戒线,遇到地球扑灭军——或是与其相关的人物。然后高兴地说明原委……
「不,行不通……不能保证我坦白了他们就会保护我。虽然『火达磨』那过火的攻击明显带有独断专行的味道。不过说到底他还是地球扑灭军的阵营的人……对于作为逃亡者的我,比起保护被束缚起来的可能性还比较大。」
就算如此也可以保证不丢性命吗?
还是会以逃亡罪而被『处分』呢?即使没被『处分』,也不能再指望现在这样的高规格待遇了——很有可能像在存一样被当做实验体对待。
一不小心的话,很可能会让他承担起重要的实验体在存死掉的责任——虽说剑藤似乎说了会保护自己。不过若是『小狼』是被空空害死的这种体系完成了的话,那个口头约定还能否保证很值得怀疑。
被试图逃亡的在存带了出去的这个说法,在她已经被烧死的现在还有人信吗……不,不是的。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说到底也只是想活下去的话,也不是不能赌在这一点可能性上,不如说是正确的,不过应该还有别的方法。
选择的余地——应该还有。
如今,在暂且有了跑到封锁线那里去这个方向的,也该下决定了。方才只是灵机一动,好像一时冲动,但空空现在所处的状况,使他不得不在两个并存的选项中做出选择。
即,战斗,还是逃跑。
此刻必须决定现在不停地飞奔——是为了迎面战斗而跑,还是为了逃亡而跑、
「虽然不清楚封锁线的位置这件事有些难办……,以常识来想的话,还是逃跑比较好。至少我是想逃跑,只是……」
此刻,所有人都盼望着空空能『逃跑』,剑藤刚刚亲口说过,对于『茶话』亦或是地球扑灭军来说,至少也不愿意看到空空被『火达磨』烧死——盼望着空空能从『火达磨』的魔爪下逃离,而且,就连『火达磨』本人也。
从其想必是残暴成性的性格来推测,也能想到他期待着空空像老鼠一样『四处逃窜』。
既然如此,现在与其逃跑不如直面对抗才更能『出其不意』不是吗?
不只是出乎『火达磨』的意料——更是出乎地球扑灭军的意料。
「…………」
想到这里,空空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并不是因为疲劳。原先他就是体育系的,而且这三周之间的全天室内运动也不是在做样子。虽说运动本身比起做样子可能更是为了消磨时间,总之,他还具备着能够全力奔跑一段时间的体力。
但是,他不得不停下——既然已经察觉了,察觉到了那个『现实』,不得不停下脚步。
「……原来如此啊。正因为是我……正因为我察觉到了,……才是我啊。啊啊真是的……,真希望我能没发现这点,动摇着或是因恐惧而颤抖着呢……」
不仅仅是出人意料的程度,若是此刻单纯的作为『猎物』的自己——仅从剑藤的话语中,可以判断出『火达磨』明显在军队内部是个麻烦人物,若反过来将他杀害——那时的空空是否可以再次变为英雄呢?
至少能以此抵消掉逃亡的罪过吧——是的。
现在,假设空空有类似目的想法的话,那并不是『活下去』,而是『活下来』。不能只想着如何摆脱他。
更应该以此为转机——抵消掉逃亡的罪名。如果在这里打败『火达磨』的话,就能让『火达磨』一个人来承担『拟态』实验体在存死亡的责任……也说不定。那样的话,虽说无法避免他与剑藤的关系恶化——但也不会产生决定性的裂痕,也不是不可能。
「……比起复仇什么的还是现实多了。」
虽说只有几个小时,亲切攀谈着的对象被『火达磨』杀害了。然而最后,空空心中也丝毫没有产生对他的恨意,也丝毫没有感到愤怒,或是类似的情感。虽然期待着,不过直到现在,也一丁点都没有。
我到底让自己多少次期待都落空了呢,——他在此刻对自己的失望感到了失望。因此疏忽了。
没有缜密地考虑自己的想法——没有意识到『看来我不想让自己和剑藤的关系之间产生裂痕,即使要使出这种几乎是等于对她说谎的对策,也不愿与她决裂』这个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事实。
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是个为了生活的更好而不惜利用他人的人。对自己的厌恶之情又加深了一层,仅此而已。
「那么至少,像小在存一样赌一下试试吧……来一场白热化的赌博吧。简直要燃烧起来的赌博。」
说着,空空低头看着脚边。
因为看到了那个而停下了脚步——不过并不是他的脚边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而是日本国内的公路上四处可见的物品。
那是一个下水道口。
11
事实上,若是最后空空逃跑,采取了逃到封锁线寻求保护这个在某种意义上合理且明智的策略的话,这个故事大概会就此落幕吧。
虽然策略本身既合理又明智,不过考虑到从他做决定的地点到封锁线的直线距离,以他刚才的速度跑的话到达那里需要花上近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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