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仓先生,”晴美说,“那个叫宫原的人说要搞破坏,你认为前半部演奏的曲子如何?”
“没什么特别,依我听来,是很好的演奏。”
“是吗?”
“序曲的演奏中,法国号有点走音,那个程度的错误是理所当然的,若不是耳朵很好的人,即使听了也察觉不到的。”
“那么,假如有问题的话——”
“大概是在后半部的节目中吧。”
“会是怎样的问题呢?”
朝仓摇摇头。“不晓得——对了,可以借这件事为借口,向宫原问问话呀。”
片山连忙说:“请等一等——搜查方面希望完全交给我们办。”
“好吧。随你喜欢。”
朝仓似乎也没十分拘泥于自己的主意。
“有谁知道这件事?”片山问。
“我和户川君,还有一个事务所的人。发现尸体时,那人和户川君在一起。”
“我想听听那个人怎么说。”片山说。“休息时间还有廿分钟。我想借用隔壁的房间,跟他谈一谈。”
“那等于临时搜查总部,不做不行吗?”朝仓好像对这宗案件很感兴趣的样子。
发生意外时,受责备的是我啊,片山在心中叹息。
不过,也有一个好处——不必听后半部的演奏。
朝仓离开后,片山敲敲脑袋发牢骚:“真是,怎么搞的嘛?”
“有啥法子?没有朝仓先生的协助,搜查工作也无法进行呀。”
“话是这么说……”
“噢!”
“怎么啦?”
“石津怎么了!他一定到处找我们了。”晴美说。
石津两手抱着三个装了冻可乐的纸杯,在大堂里跑来跑去。
“奇怪——他们去了哪儿?”他四处张望。
晴美小姐不会撒谎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无可奈何的事情。
石津执拗地在大堂里走来走去,但一直看不见片山等人的影子。不久,冷冷的杯使他的手麻痹起来。
“必须找个地方把杯放下来。”石津嘀咕着打量四周。
可是,通常在这样的音乐厅大堂,即使有地方坐,也没地方摆东西。
坐的地方已满座,又没地方摆东西,没法子,石津只好忍住寒意,双手拿着纸杯站着。
“他们怎么搞的……”他叹息,蓦地转过头去——
“有啦!”
他见到一张类似柜台的桌子,可是,它在会场外面。
稍微迟疑了一下,想到总比让冷饮跌掉的好,于是石津决定走到外面去。终于放下手中的三个纸杯,石津用力甩一甩手。
“啊,好冷!”他哈哈地呼着气,暖和下来时,感觉终于回来了。
“喂。”有人喊。
“啊?”
前面站着两名穿工作制服的年轻人。
“这张台要搬去对面的,请把那些杯子拿开。”
——于是,石津又陷于抱杯尔立的困境。
“糟糕……”他喃语。
会场大楼的背后是公园,在里面的散步道上有板凳。
“放到那边去好了。”
虽然离会场远了些,但没奈何,石津往那张板凳走去。
然而,那张板凳被一对情侣占领了。而且,他们刚一坐下,就完全漠视石津的存在,径直开始热辣辣地亲热起来。
总不能一直站在那里。为了寻找其他的板凳,石津再往公园里面走去。
——夜间的公园,仿佛是为情侣而设。
总而言之.所有的板凳都满座了。石津抱着冷饮,继续往深处前进。
“他妈的!”他叹息。“没有一张空的吗?”
他停步,蓦地望向左手边,滑梯级上去有个类似休憩所的地方,好像没人。
好,就上去吧。上去一看。有个穿鲜色礼服的女子在上吊。
“啊,对不起。”他说,然后大叫:“不好啦!”
在救人以前,他还能先把纸杯好端端地摆在石台上,毕竟是石津为人的作风。
3
“我叫松木。”那名音乐事务所的职员鞠躬致意。
他还很年轻,大约廿七八岁吧,眉清目秀,相当精明的青年。
“呃,是你发现尸体的吧?”片山说。
这里是发现死者的休息室隔壁的房间,同样的大小,同样的结构。
“可以这样说吧。当时我和指挥户川先生一起走进这里——不,隔壁的房间。然后——”
“你马上肯定了?”
“嗯,我替他把脉,怎样看都像是死了。户川先生叫我去通知朝仓先生,我便去找他了。”
“你找到他了?”
“我一走出房间,便看到朝仓先生走过来。省掉找的工夫。”
“请等一下。户川先生比乐团的其他人先回到这儿吗?”
松木想了一下。“不,稍后。他好几次向掌声回礼,然后催促一下乐团,这才走进舞台走廊。户川先生和别人交谈了一会,回到这里时已蛮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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