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端起酒杯,却发现酒杯已空。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自己是如此年轻,就开始想以后的归隐生活了,是不是有点太消极了……他万没有想到,就在不久之后,他真的如愿以偿的去了乡下,躲到了一个小村里生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当然,不是归隐……
班尼绝不是简单的人物。
他是富豪,超级富豪,有着呼风唤雨的能量,但是,他绝对不是高官。因为,他身上有一种高官没有的痞气,他那双看上去玩世不恭的双瞳里,闪烁出的不仅仅是高高在上春风得意的满足感,而更多的,是狡诈,是圆滑,还有毒辣。
拥有这种目光和气质的人,通常都不是什么善类。
他住进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亲自摸索观察航母的内外构造和地形,然后,他拒绝用航母的工作人员充当服务生,就连负责打扫房间的人,也都换成了他自己的手下。
他每次出门,都至少有五六个人跟随左右,那几个人表情淡漠,动作干脆利落,打扮却另类怪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
他走路的时候,总喜欢让几个手下把自己围在正中央。而且,总是喜欢随时东张西望,好像一条刚出洞的蛇一样,耐心的观察着周围可能存在的任何危险。每次下车的时候,他都会让手下先行下车,然后他会摇下车窗,仔细查看四周情况之后,才肯小心翼翼的下车。
在吃饭的时候,每一瓶酒的第一杯,他都会让手下先喝……
零下要对付的是何丽,而班尼目前则是何丽最强有力的护身符。
零下要用自己如此粗糙的计划来应战的,其实是班尼。面对这样一个对手,他如何能赢?
就如木子所说的,最大的可能,就是零下这次会栽在班尼的手里。
这些细节,都是木子经过仔细的观察,千方百计的打探,才总结出来的。
这些结论,也是木子经过反复的推敲才得出的。
欧阳六色在感叹木子观察能力和推理能力的同时,也恨自己,恨自己不够细心,不够了解木子,信任木子。
她觉得惴惴不安,觉得自己有些可耻,觉得对不住木子,对不住他对自己那真挚狂热的爱。
她手中的手机已经因为长时间使用而发热。
一条短信,写了删,删了写,最终发到木子手机上的时候,却是空白的。
她相信,木子收到她的空白短信,一定会明白。
无字天书,其实才是世界上最丰富最动情最华丽的诗篇……
当东方的天空渐渐浮现出鱼肚白的时候,何丽悠悠的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一夜风流过后,她觉得有些筋疲力尽,全身酸痛,疲软乏力。
这种糟糕的感觉,都是自己身旁这个黑肤色的强壮男人赐予的。这个男人今年已经有三十九岁了,但他的精力和耐力,却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二十岁以上的男人强的多。
这个男人此刻还在昏睡,他黑漆漆的强壮身体就那样暴露的躺在自己面前,与自己雪白的皮肤相互映衬,形成鲜明的对比。
还有那肥大的,泛着黑色光芒的大脸,那厚厚的嘴唇,以及那不安分的放在自己胸部的大手,何丽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她忽然觉得,自己很脏,自己身上那引以为荣的白嫩肌肤上,仿佛布满了肉眼难辨的肮脏物质,正在无时无刻的侵蚀着她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处神经末梢似乎都在产生晕厥感,她忽然觉得恶心……
她讨厌这个男人,恨不能离他千里之外,连想都不想起他。可是另一方面,她却只能迎合他,只能装作喜欢他,愿意和他分享浪漫的时光。
这一切,是如此的可笑而又可悲。
何丽强行忍住了拨开按在自己胸前的那只大手,冲进浴室用力将自己冲洗半小时的冲动。她轻轻的向后挪了一下身体,再度闭上了眼睛。
那么,就当做躺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钞票和名贵首饰好了。这样想,她觉得自己坦然多了……
第十六章 价值五万的谎言(五)
可能是和木子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的原因,在不知不觉中,欧阳六色也有了这样的一个习惯:总是时不时的,根据目前的环境想起某个成语。
人生如戏。
这就是她此刻想到的词语。
现在是早上的八点三十分,阳光灿烂无比,整个豪华航母又开始了一天的营业,人流如织,热闹非凡。
每个擦肩而过的人,都是这场戏中的一员,或沉默,或张扬,或善,或恶,都在默默的扮演自己的角色。没有人知道自己所参演的这场戏,结局是什么,主角和配角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欧阳六色觉得自己现在的角色很矛盾,她既是一个旁观者,又是一个参与者。
她正在看一场戏,一场没有结局的戏。这场戏注定杀机四伏,一波三折。在这场戏里面,不管是何丽、零下,还是班尼,他们都不知道这场戏的结局如何。
这究竟是可悲,还是欣慰?
更加令欧阳六色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又是这场戏中的一个角色,甚至,是一个可能牵扯到主角命运的角色。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身边的这位神秘爱人。这个年龄比她还要小上几个月的男孩,不,应该称为男人,身上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让她情不自禁的相信,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最终控制这场戏的结局,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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