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我诚实地道。
“那不就得了。”柳云深冷笑了一声,“说不说有个狗屁区别。”
平心而论,柳云深对死亡的冷淡态度让我很意外,也很钦佩。视死如归,并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的。在我的理解中,只有三种人可以做到:一种是有着坚定信仰的人,比如革命志士或者宗教信徒;一种是心气高昂或说铁骨铮铮之人,比如明朝的方孝孺之类;另外一种是草莽或英雄,他们见多了鲜血,于是对自己的生命亦轻贱了起来。更多的人,就如同鲁迅笔下的阿Q那样,临到刑场中,被一股气,或者说旁观者的呐喊声所架着,不得不梗住脖子,高唱一句“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之类的豪言壮语,两腿抖索地走向刑场;还有的部分,则需要由人架着、拖着,才能走向人生的终点。
莎士比亚说:“女人,你的名字叫弱者。”在此刻完全体现了出来。
朱晴哀哀地哭泣着,“满竹,小竹竹,亲爱的竹,求求你不要杀我好不好,只要你不杀我,你要我做什么事都可以……”
“是吗?”我依然微笑着看着她,“你真的可以吗?”
朱晴仿佛溺水者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拼命地点头。
我走近朱晴身边,像观赏一件精美的玩物一般,上下打量着她。
朱晴强收起眼泪,挺起胸膛,竭力地向我展示她傲人的身材。她甚至做了一个以舌舔唇的动作。
“你真的很美。”我由衷地赞叹了句。
朱晴笑了,风情如同春天里的蒲公英,四散而开,乱了人眼,人心。
我接受了她的诱惑,粗暴地扯开了她的衣服,露出了她的*。嫩白得令人呼吸停止。
朱晴一直在笑,媚笑,蚀骨的笑。
我似乎看呆了。
朱晴的笑越来越浓烈,浓烈得像盛夏里的白花馥香。
传说中,非洲的土地上有一种食人花,花香醉人,数里之外可闻。许多生物禁受不住花香的引诱,奔向了它。就在它们陶醉地触碰到花心的时候,食人花突然“翻脸”,喷射出毒汁,或者是用枝条将它们紧紧地包裹起来,吸血食肉,直至其变成一堆白骨。
朱晴亦是食人花,等待着我这只贪婪的猎物自动献身。
她将等到她的猎物,不过不是我。
我后退了一步,转向柳云深,笑道:“她很美吧。”
柳云深咽了一口唾液,随后痛苦在脸上四延开来,仿佛吞下的是毒药一般。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美女如酒,明知一醉可解千愁,却偏偏端不起酒杯,这种痛苦,锥心锥骨。
我的眼中流露出同情的神色,“你很想上但却上不了,对吗?那要不我帮你一点吧。”说完,我从裤兜之中掏出一包东西。
黑色的药丸,与柳云深遗落在604里的一模一样。
柳云深的神色,瞬间千里冰封,但随即就化掉了。他“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果然这样。满竹,亏你想得这么周到,为我准备了美女和*。可别忘了,我今天的下场,就是你明天的命运。”
我依然笑意盈盈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如此舒服的死法,对我是太宽容了,对你也是。所以你感激我是对的。”
柳云深像看着魔鬼一般地看着我,长叹了一声,“我本以为我够冷血够变态了,没想到与你相比,实在是甘拜下风。不过——”他陡然提高了声调,“在我死之前,我要你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包括住进这里来的目的,好让我死得瞑目。”
◎谁都难逃死亡
“好问题。”我以手指轻敲着茶几,笑容和蔼,“我很荣幸可以回答你的问题。鄙人姓满名竹,民族汉,性别男,年龄31岁,职业设计师,准确地说,游戏设计师。我设计的新游戏叫做《死亡判官》,背景正是我们这栋楼。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游戏里的主角。发生在这栋楼里的每一桩诡异事件,都将出现在游戏里。所以,我要谢谢你们为我提供了这么多关于游戏设计的灵感。”
“死亡判官,死亡判官……”柳云深用力咀嚼着这几个字,仿佛那是我的皮肉一般,“好好好,看来你就自认为判官,点判我等的生死了,对吧。”
我站起身,鞠了个躬,“这全要仰赖你们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谢谢。”
柳云深不复言语,闭上双眼,张大了嘴巴。
我走近过去,将足足有20颗*全都塞进他口中,然后抓起桌面上的半杯水,灌了进去。
柳云深大口地咽下。片刻之后,他的脸仿佛被火烤过一般,涨得通红,同时双目赤红,紧瞪着朱晴,口中嗷嗷乱叫,然后如同跳离水面的大虾,弓起腰,使劲地蹦跳着,带动椅子将楼板砸得“哐哐”直响。
朱晴脸色苍白地看着柳云深,竭力地缩起身体,想要离他远一些。
可怜的小妮子。我怜悯地看着她,但这个怜悯只停留在目光里,无法抵达内心。因为我是判官,一枝朱笔钦判世间的是非恩怨,不得徇私,无法枉法。每个人种下的孽业,都需要自己来承担。一切了断得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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