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忐忑的心,微微安定下来了。
我在淘宝网上重新给黑猫订了以前的那个品牌猫粮,然后开始准备自己的早晨+午餐——将一袋纯牛奶倒入微波炉里,加热了,打入一个生鸡蛋,搅拌开,就着饼干之类的干粮,这就是我的两餐。
我只在傍晚或晚上的时候出门。白天对我太耀眼了,街上的人太多了,我不习惯。我想,我就是患上了医学上所言的“自闭症”。我只在网上的虚拟世界里生存。我上开心网,用QQ、MSN与人交流,玩《传奇》和《*飞车》游戏,还有用电驴下载各种*影片进行观摩。我唯一不会拒绝的,就是美女,比如朱晴。
所以当柳云深过来敲门时,我表现得非常暴躁。
柳云深即是602的住客,朱晴的仇人。
我记得朱晴说过的话,亦记得我对朱晴说过的话。于是当我从猫儿眼里看到柳云深的脸时,就猛地拉开了门,准备用我的拳头跟它大声地打个招呼。
柳云深后退了几步,对我的暴力反应没有半点的惊慌,或者说是意外。
“等等,你不要只相信朱晴那女人的话。”他大声喊道。
我收住了拳头,隐隐地感觉到有一丝的不对劲,似乎我成了朱晴与柳云深之间角力的借力物。他俩隔空打牛,目标是对方,却打在我的身上。
然而我依然要摆出很愤怒、很想揍他一顿的样子。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才可以让柳云深把话说清。
果然他很快在我手腕上带上了一副手铐,让我无法再挥拳:“你有没有想过,在这样的一栋人心惶惶的鬼楼里,她一个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家,为什么胆敢住下去?”
我怔住了。
是啊,连102那样的人家都搬走了,朱晴为什么不搬走呢?
我勉强找了一个理由:“因为这里是她的家啊,她不住这儿还能住哪儿?”
柳云深道:“对于这栋楼的每一户人家,这里都是他们的家,但他们不都搬走了吗?为什么呢?因为这里没有安全,只有恐惧,所以就不再是家,而是地狱。”
我辩解道:“也许她跟我一样,没钱再去租住新的房子。”
柳云深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你感觉她像是没钱的人吗?她穿的衣服,用的化妆品,喝的洋酒,哪一样是便宜货?”
这是事实,我无可反击,只能占据下风的位置,“那你说是为什么呢?”
柳云深满意地道:“因为她有她的秘密!”
“什么秘密?”
柳云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能请我进去吗,我们好好聊聊。”
我迟疑了一下,让开了门。
柳云深走了进来,脸上浮动着一种奇异的笑容。怎么描述那种笑容呢,就像是木头人的脸上用刀刻出两道笑纹,但不是在嘴角,而是在眼角。
他的眼睛在笑,拖动眉毛微微翘起,成了蔑视的一种表情。
他在蔑视我吗?
我又有一种不舒服感,觉得自己成了他人角力的一个牺牲品。在上一刻,我站在朱晴的身边,而从这一刻起,我即将成为柳云深的仆人。
站在朱晴的身边,我至少还能得到一点艳福;站在柳云深的身边,我有什么好处呢?看着柳云深表情僵硬的人,我起了将他赶出门的冲动。
我可以替朱晴来赶走柳云深,却很难接受与柳云深联手,对付朱晴。我不是英雄,却难过美人关。
柳云深丝毫不觉我重新凝聚的敌意,他自沙发上坐下,背贴着沙发靠背,右腿架在左腿上,双手交拢,“你能不能想象,这栋楼里的所有古怪事情,都是朱晴搞鬼出来的?”
◎丈夫杀妻分尸
柳云深的一句话,如同一阵龙卷风,将我赶他走的冲动卷到九霄云外,“你说什么,她搞鬼?”我心头的震惊难于言状。
柳云深搓动了一下手指,道:“这是我的怀疑,但还没有最后证实。”
我望着他,一语不发,竭力将内心的狂涛巨浪全都压抑了下去。无奈我的镇定力如同一只小船,根本驾驭不了这种恶劣的气候,反倒被它冲得头发晕,心抓狂。
柳云深将背直了一下,直直地盯视着我的眼睛,“你知道这栋楼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知道,只是我知道,知道的太多,给到自己的心理压力就越大。人有时候需要自我欺骗,或者说自我麻痹,恰如鸵鸟在遇到躲不过的危险之时,就将脑袋扎入土中。看不到危险了,也就让自己“安全”了,尽管这种“安全”不过是一层薄薄的玻璃,一碰即碎。
柳云深缓缓道:“这是一栋鬼楼,而你的房子,404房,正是鬼楼的中心!”
我的身躯震了一下。这样的结论,我早就想过,但从未去承认。我需要一点勇气来支撑自己继续呆在自己的家中。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四处流浪漂泊。我需要安宁。现实的安宁,内心的安宁。于是我为自己吹了一只气球,挡在面前。我以为,看着气球上的美好图案,触摸着它的柔软质感,我就可以相信,整个世界都是春天。
然而,柳云深却无情地把这个气球给戳破了。
但我没有怨他。因为我知道,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差别的只是,由谁来戳破它,还有,我是活着的还是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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