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就一直没有听说过呢?”许迈流露出茫然的神色,“血地,血地,以血供养尸体,让尸体有生命,百年不腐。这是怎样的风水理论呢?”
我本想告诉他说,血地并非是风水宝地,而是断子绝孙的孤煞之地,但话到嘴边,却被另外一个意识抹消了:朱晴说的就一定是对吗?
以血供养尸体,让尸体重获生命……朱晴收集阴气,用来行巫法……用这座楼里的人气来对冲凶灵的煞气……
许迈的话,柳云深的话,朱晴的话,交织在一起,顿时风云际会,一道闪电在我的脑海深处炸响,炸开了一片混沌:莫非这片血地,并非是用来诅咒的,而是为了祈求重生?朱晴留在这里,并非是为了应对凶灵,而是为了呼唤凶灵?
难怪这栋楼里,会流了那么多的人血……
可是这样的话,柳云深呆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如朱晴所言,他是凶灵的附体?
若这是真实的话,那么柳云深与朱晴为何又会相斗呢?
难道他们是做戏给我看,为的是……逼我走,或是将我驱赶入他们的狩猎圈中?
我想起了柳云深刚买的大冰箱,狂跳的心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稍稍平静了下来。
我自然知道他买大冰箱是做什么用的。那么他的目标应该不是我吧……
那么,那么……难道许迈正是朱晴苦苦等待的人?
◎离奇同床共枕
中医里,许多的良方都需要药引,有些药引甚至是非常稀奇古怪的,比如鲁迅在《呐喊自序》中写道,他父亲生病时,当时的名医给开的药引有“冬天的芦根,经霜三年的甘蔗,蟋蟀要原对的,结子的平地木”。
我甚至听说,中医里有一剂药专治癌症病痛——止痛而并非治病,药引是:棺材板上滴落的人脂——也有说法是棺材菌,或叫尸蕈,即是从死人嘴中长出的一种灵芝。
许迈正是凶灵复活的药引?
我想起许迈刚来时,香樟树的满枝摇曳,一声声,一叶叶,都是欢呼之意。
许迈若是药引,那么我岂不是要成了药方?
这栋楼里,真的藏匿了太多的凶险。但是……我在心悸的同时却有几分欢喜。
欢喜,不是么?
我噙着一丝莫须有的笑容,走进了书房。
眼前的景象,令我所有的笑容全都冻结住。
我奔出书房,冲着许迈紧张地大喊:“你,你是不是进来过我房间?”
许迈将目光从香樟树上收了回来,转抛向我这边,“没有啊。我们不是说好了,互不进对方房间吗?”
我是应承过不进他房间,但却没有要求他不能进我的房间。
只是许迈的神情,不似在说谎。
如此,我心头的惊慌更甚了,“那……我的猫皮哪里去了呢?”
摆放在我桌子上的黑猫皮不翼而飞,仅余下满桌凌乱的棉芯——棉芯原来是填充于猫皮之中的。
许迈的眼睛深深地眯起来了,不渗漏出半点的情感,“你昨晚给我看的那个猫皮吗?不见了?”
我沮丧地点了点头,泪水渐渐地溢了出来,“那是黑猫最后一点的……谁会把它偷走呢,又怎么偷走的呢?你看你看,门窗都没有被动过。”
有一线的光芒从许迈眯起的眼睛里渗透了出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是从大门里走进来的!”
走进来?那么他就是用钥匙开的门?
谁会有防盗门的钥匙呢?
老李头!
我搬进来时,没有换锁。老李头一共给了我四把房门钥匙,说“所有的钥匙都给你。明天起我就回老家养老去了,不会再回来这个城市半步。”
原来他又是在说谎!
这个该杀的说谎老精!
我咬牙切齿着,但很快紧闭的牙关就被浮起的一个念头给冲开了:就算老李头真的留了偷配的钥匙,他不拿我的笔记本电脑等贵重物品,单单拿走一张猫皮来做什么呢?
一张猫皮能做什么呢?谁会需要一张猫皮呢?
我怔住了。
事情越来越复杂,复杂得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和控制能力之内。
许迈的目光穿不透我的心思,他只能择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说:“明天我给大门换把锁吧。”
我默默地谢过了他,走进了书房。
电脑烧掉了,我也就不能工作了。那么进屋能做的事,就是上床、睡觉。
这一觉出奇的酣畅。没有黄粱一梦,没有南柯一梦,没有黑发覆面女子,没有苍蝇“投胎”,只有安静的睡眠,就像宁静如镜的湖水,所有的动静都收纳了起来,所有的声响都偃息了下去,只有无边无际的沉寂,让人心醉。
醉梦。约莫如此了。
但正如浓醉醒来之后,头疼欲裂,忘掉昨晚发生的一切一样,清晨,我醉梦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的书桌或者墙壁,而是许迈的脸。
他静静地躺在我的身侧,同枕一被。
我尖叫了起来,下意识地拉过被角遮住自己,如同女子遭遇了*一般。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身无寸物,*。我的尖叫声更加高亢了,“你,你怎么会爬到我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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