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飞叶门门主的小弟弟,就是沈沅的直系先祖。后来飞叶门逐渐没落,只剩下居住在成都的这一房人勉强支持,但这一房一直人丁单薄,每代均是只有一个男丁,而到了沈沅这一代,干脆就只有一个女儿了。于是沈沅完全失去了选择的可能性。
“那血噬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血噬也是一种细菌。最早是飞叶门在长途迁移入川的过程中,发明出来的一种认亲方法。当时是为了让族人无论相隔多远,都可以互相找到。但是后来发生了变异,如果被种下血噬的人得不到解药,就会随着年龄逐渐腐烂,最后活活疼死。最可怕的是这种血噬是遗传的。”沈沅的语调低了下去,“五十七年前的事件中,飞叶门门主带着血噬的解药秘方消失了。由于早已种下血噬,沈沅只能一直寻找下去。”
“别这么想,这世间哪有无法解决的事呢?就像我,长成一只傻鸟的样子,还不照样过活。”罗三说着,将那硕大的鼻头凑到了沈沅的眼前。
看着眼前那张极度像一只鸟的脸,沈沅笑了。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站起身来,对罗三道:“走吧,我们还是回学校去吧。”
“这就走?这个地方不看了?”罗三说着不由分说地拉起沈沅的手,向大宅的前院走去,“这个地方与四教一定有联系,不弄清楚就走的话,恐怕要遗憾终生呀。”
罗三二话不说,拉着沈沅就往一间屋子走去。这间屋子似乎是一间书房,靠窗的一侧,摆着一张书案,书案上堆满了书信,旁边是一个书架。
沈沅四下观察这间屋子,罗三也借机去翻书架上的书,没想到却都是些语言研究类的书,其中特别多的是研究什么“女书”的,不过看得出来,书的主人对这些书是读得很认真的,因为罗三翻开的每一本书上,都有红笔勾画过。但是这类书他是提不起兴趣来的,于是罗三翻了一会儿就把书丢了回去,正在他打算查看其他东西的时候,书架上的一本书却又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本名叫《百越文化研究论文集》的书。自前几天和吴教授的一番交谈后,罗三对百越族的兴趣大增。翻开书的封面,就看到里面作者也画了许多地方。其中有一篇被特别地画上了红色,似乎书的主人对其特别重视,那篇论文的标题是:“论‘女书’字符构成中反映的古越文化现象”。在这篇文章的空白处,用红笔写着这样几个字:“‘女书’既为古越族文字遗存,那么倘若明白女书的意思,则多少可以明白‘渎经’的究竟,吾儿谨记,切切。”
“女书”罗三是知道的,那主要是指在湖南省江永县及其毗邻道县下蒋乡一带妇女之间流传的一种文字符号体系。这种识文字符号体系,当地的男子不识,也无人学习,只有妇女学习和使用,妇女们便把自己使用的文字符号体系叫做“女书”,而把社会上通行的汉字叫做“男书”。至于“渎经”,罗三很快联想到了吴教授提到的《古越渎经》。不过,看这篇文章的意思,竟然是指“女书”是古越族文字的遗存,而书的主人还认为这是解开《古越渎经》的关键所在,因此专门在旁边写下了叮嘱儿子的话。
罗三正想着,突然沈沅拉了拉他,指着墙上的一幅照片对他说:“小三子,你看看那幅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罗三立即想起,在四教的女厕中,见到的那个中年男尸,就和这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那个东方白的住所,看来他就是从这里的池塘,漂到了四教女厕。”
“小三子,这里有这么多书信,我们快找一找,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好,我马上翻一下。”罗三说着立即动手翻看堆放在书案上的信件来。但是当罗三把目光转移到书案上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书案上的信件似乎乱得过了头,一如刚才在书架上摆放的书一样。
“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有人翻过这些信了。我想那人应该就是杀死东方白的凶手,只是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想,可能和这个有关。”沈沅说着,将一封信递到了沈沅的面前。接过信,罗三立即展开信纸读了起来,然而信中的内容,让他越往下读,越觉得脊背发凉。信是这么写的:
罪臣英国公东方白叩请圣安,自丙午年间,臣之曾祖东方汉卿偶获《古越渎经》以来,蒙历代先皇厚恩,臣之曾祖以勋封英国公,臣之父祖及臣均荫袭之。然,臣等有负天恩,破解一事难有寸进,误国甚已,纵身付鼎镬,亦难赎其罪。然,圣上乃真龙天子,素蒙上天眷顾;我大唐实天朝上邦,岂容异邦杂种。故天恩开示,上帝降临,臣遂于近日终明“经”之究竟,此亦圣上之洪福、大唐之幸事也。臣俯请圣上授臣以专擅之权,则不出三日,诸事毕备,圣上躬行天罚,肃清宇内、廓清八表,则大唐国祚千秋万代……
“信的落款时间是前天,估计这个东方白还没来得及寄出去,就被人杀了。杀他的人就是齐王。”
沈沅没有回答,不停地递过一些信件来,那是一些更加让人匪夷所思的信件,因为准确地说,那不应该是信件,而应该是圣旨。因为每一封信的开头,均是一板一眼的圣旨的格式,一如古装戏中出现的圣旨一样;并且连信的纸张也是专门的明黄色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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