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的魔法师腼腆地说道。“占星术的布拉齐老师他……他预言我会将恶魔的力量带到这里——毁灭我们的世界。”
(注:布拉齐。取自地谷•布拉齐【Tycho•Brahe】,著名的占星师。三大开普勒法则的完成,很大一部分依靠了这位占星师的星象图。)
“呵。”老魔法师笑出了声。“确实,布拉齐他不喜欢你。但布拉齐并不会阻碍你留下来的,原因还是在你自己。你讨厌这个时代么?”
“不,我喜欢这个时代……曾经很喜欢。”年轻的魔法师抬起了头,目光突然变得很尖锐。“但是,我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唉……”老魔法师再次叹气。他低下了头,避免与这样的目光相接。
“我知道了。”老魔法师继续说道。“你既然要离开那就踏上属于自己的旅途吧。我只能祝愿你一路顺风。”
笑容,挂在路易斯的脸上。
他转身离去,告别这个冗长而又短暂的年代。
“谢谢您——再见了,米开朗基罗【Michelangelo】老师。”
所谓平行世界,这些暗物质构成的平行线也有其原则所在。
动态平衡。
付出与收获的平衡,幸福与代价的平衡。
清晨,早上的阳光照入室内,照亮了窗台的花卉与卡片。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清晨的阳光为死气沉沉的病房增添了一丝生气。
心电仪和脑电仪发出了其特有的声音,谱写着生命的曲线。
躺在病床上的男子闭着双眼。自他躺在床上的一刻起,眼睛就再未睁开。
床头用潦草的字迹写着【Louis:VegetativePatient】
身穿蓝色衣裙的女孩坐在他的身边,上半身趴在他身上。女孩双眼紧闭,看来是睡着了。
她那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
吱——
护士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消毒水。
“安雅小姐——对不起,不知道您在这里守了一夜——”护士对被惊醒的女孩抱歉道。
“没关系的。”安雅揉着眼睛,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安雅小姐,不是我说医生们的坏话——”护士清扫着阳台,背着身说道。“我院的医疗水平很难治愈这样的植物人……”
“没关系。”安雅重复着上一句话。“他并没有死,他的思想是如此活跃,或许已经为我构现了一个完整的世界……”
“从脑电仪来看,这等活跃的思想不符合植物人的特征啊,真是奇怪的病例。”
所谓植物人,即大脑皮层功能受到严重损害,以至于一种无法恢复意识,仅有呼吸心跳的的不可逆状态。
也就是说,不可能有意识。
既然有意识,为何不能醒来呢?
“代价。”
两个字,从女孩的嘴中缓缓吐出。
但是,这便是我所期望的。
即使为此我付出了这样的代价。
安雅,这样就足够了,我已经很幸福了。
即使无法触摸你,无法看到你,但我能感受到你就在我的身边。
没错,足够了。
尽管如此虚假,如此可笑。
“爱究竟还是一种可笑的名义么?”
对话,亦或者说思考还在继续着。
当然,对于自言自语者而言,两者没有区别。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以爱的名义加以包装,为错误的行为赋予合理的意义。”
“不是这样呢,路易斯。”
“你的失败,你的痛苦。这些导致了你不再相信爱的意义。认为一切爱都是名义,一切行为都是以爱之名。”
“因此你错了,你走向了另一个错误的极端。”
“爱并非一种理想而美好的东西,它扎根于现实,是为了满足现实需求而生的产物。”
“那些无数的‘名义’,正是他们构成了爱的存在意义。”
“……”
手指扳动着机器,眼睛看着这一片漆黑的沉默。
“现在是夜晚么?”
“一直都是夜晚啊。”
“也对……这么黑确实不可能是白天。”
“对了,你知道为什么夜空是黑的么?”
“无聊的问题,如果是哲学的诡辩游戏就趁早闭嘴吧,这种自我安慰我已经受够了。”
“不是,是物理学上的解释啊。”
“夜空中发光的星星,他们距离我们有数万乃至数百万,甚至上亿光年的距离。我们所观测到的最远星系,距离我们足足有150亿光年呢。”
“我们看到的星光是他们在数亿年前所发出的,有很多恒星的光芒远未抵达我们的世界,所以夜空是黑色的。”
“这里可不是夜空啊,是光都无法逃逸的区域。”
“但是。光明,与光是不同的。”
“即使遥远无比,但总有一天,这里会被光明充满。”
“总有一天希望会降临,到时候就不是无所谓的态度了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路易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