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晃过的场景,犹如白色的闪电,照耀在两人的脸上。
第三次世界大战,巴黎。
沦入第一战场的常寿命在旦夕。
为了保住朋友的性命,琉璃请求路易斯将常寿改造为使徒。
零号使徒•约瑟。
一心求死的常寿并没有领情,而是在时间的圆环中选择了背叛。
如果早知如此,不如一开始就说再见。
“再见了,我的朋友……常寿……”
约瑟,或者说常寿的身体被现实之火吞没。
有什么东西打开的声音。
一片黑暗中,圆形的光晕出现在琉璃面前。
门。
他冲上前去轻轻推开了它,这一层世界,终于破裂了。
前往下一层真实。
门内是一片空白的世界,亦或者说是房间?
不对,背景是空虚的白色,但室内有着一些家具,梳妆台,钢琴——
身穿蓝色晚礼服的女人从梳妆台前的座位起身。
她的披肩发刚刚剪短,还留着些许不整齐的茬子。她的头上戴着银色的王冠形发饰。
“路易斯,你终于来了。”
琉璃扭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确是路易斯的模样。
“安雅。”
“不,我不是什么安雅。”女人摇了摇头。“我是七宗罪之【Envy】,使徒【Square】。”
“你爱给自己起什么名字我无所谓。”琉璃说道。“对我来说你永远都是安雅。”
斯科尔缓缓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
“这都不重要了。路易斯……你知道么?”
斯科尔小臂靠拢,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半依偎半拉扯般,靠在了他的胸前。
并不是拥抱。
“从前的你只是让我觉得神秘而复杂。但这份复杂并不是指你单纯而愚蠢的梦想,而是隐藏在你身世背后的某些东西。”
“我知道。”
琉璃抬起了手臂,向前靠拢着。
“直到那个时候——我们在爱丽舍宫废墟前相遇的时候,你让我感受到了恐惧。”
“为什么这么说?”
“那时候你挣扎着,对我说‘无论做什么都会原谅我’……”
“没错。安雅,我对你的爱超过了生命的价值。”
“别骗我了,这是不可能的。”斯科尔摇头道。“你是个把自己生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男人,这一点我很清楚。”
“你确实很清楚,却无法理解……”
“我不想去理解你,也不希望弄清楚这些复杂的事情!”
“明白了……”
“所以,路易斯!请让我解脱吧,无论怎样——”
“好吧。如你所说,我那可笑的梦想束缚了你太久……对不起,一直以来都给你添麻烦了。”
某种利器。
手。
代表人类力量本源的东西狠狠地刺了出去。
一声轻微的呻吟。
女人的腹部被右手贯穿了。
五根锋利的手指从女人后背伸出,缓缓张开的手指滴着粘稠的鲜血。
紧接着,作为伤口“盖子”的手抽了出来。
液体缓缓渗出。
犹如红色的浆果果汁洒在白桌布上一般。
红色的鲜血在布料的毛细作用下,从斯科尔的腹背部开始扩散。
剧烈跳动的心脏压迫着动脉,血压将血液向低压区域排斥着。
血流速度瞬间加快,浓浓的血浆如同巧克力奶的柔软质感,从斯科尔的身上流出。
“我最后还想问一个问题——你到底在嫉妒什么?”琉璃突然问道。
“这……这就当做我最后的秘密吧。”
“臭婊子!死到临头还卖什么关子!你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原谅你么!”
“终于……对我说出狠话了……路易斯……我……有点高兴呢……”
斯科尔靠着琉璃的身体缓缓滑下,在他的袍子上留下了可怕的血渍。
银色的王冠掉落了,清脆的响声。
伴随着生命的凋零。
脑中,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伴随着剧烈的挣扎。
视线被什么涌出的液体缓缓模糊。
斯科尔,不。
安雅的身体卧在血泊之中,轻微抽搐着,本来就白皙无比的皮肤变得更加没有血色。
琉璃弯下腰,捡起了那王冠。
他用颤抖的手,试图将它带在头上。
可是,无论如何努力,王冠都无法停留在头上,总是不断地滑了下来。
“这是……为什么呢?”路易斯那颤抖而疑惑的声音,从琉璃口中发出。
他放下王冠,来到钢琴边。
坐下,深呼吸。
为死去的女子,歌唱最后的挽歌。
钢琴的旋律缓缓响起,伴随着魔法师悲伤的歌声。
忘却姓名的女孩啊。
白色的钢琴。
臃肿的恶魔在弹奏。
邪恶的魔法师,流下悲伤的泪水。
公主居住的城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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