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军淡淡地先开口:“我们老板临时有事,找我们哥儿四个来护驾。你有问题吗?”
服务生忙摇头:“没……没有!”
魏景军迟疑了一下,没有选择坐电梯,因为电梯里面有监控。他们走到楼梯拐角处,正要下楼时,楼梯上缓缓走下两个人,边吃肉串边聊天,看年龄也就是跟魏景军一伙儿相仿。高个儿正说道:“怎么楼下这么吵……”眼镜儿则撇着嘴说:“谁知道呢?可能是谁谁打起来了吧?这样的事酒店常有……”
猛然,双方的目光相遇。高个儿竟低声直截了当地说:“大概就是他们吧?”
眼镜儿无奈地回答:“你就不能别多事?这么大声干什么?”随即冲魏景军等人和气地笑笑。苏乐一瞧,这个戴眼镜的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印象比较模糊,现在情绪激动,一时也想不出来了。
魏景军冰冷的目光与眼镜儿温厚的目光相交,右手紧紧攥住刀柄,半晌才吐出几个字:“你们请先走。”
眼镜儿眨眨眼说:“谢谢啊。”然后他和高个儿缓步走下楼去。
快到一楼的时候,一阵警笛声远远传来,随即一辆三菱警车开过,魏景军等人无一例外地呆住了,紧接着警惕地四下瞅着周遭的动静。眼镜儿和高个儿在那一瞬间也怔了怔,不过迅速调整过来,快步走出门口。
等魏景军五人出了酒店,已经看不见他们了。魏景军的一个同伙问:“军哥,这俩人挺古怪的呵。”
魏景军皱了皱眉头,沉声说:“不知道,两个本地人,又都是男的,怎么还住在本市的宾馆……真有病!”
9月15日下午五点半,十六中放学后,校门口熙熙攘攘的,学生们有说有笑,三三两两第回家。门口正站着两个身穿运动服,流里流气的青年,大约二十五六岁,似乎在等着谁。其中一个问另一个:“海坤,这样等挺丢人的呵。”
“丢什么人?没饭吃才丢人。上学校拆点钱算什么?看把你纯洁的,还嫌丢人。你想体面,去贩毒吧。”
不一会儿,校门里跑出一个厂毛小子,老远就喊:“段哥!”四周的同学都诧异于他居然认识这两个不三不四的社会青年。然而那个长发少年却很得意,在这个年龄,大多数男孩总渴望别人害怕自己,以取得畸形的快感。
段海坤点点头,问:“怎么样,钱收齐了?”
见长毛正讨好地看着身边的同伙,就介绍说:“这是你柳哥,柳卫达,当年我们都是一块儿出来玩社会的。钱到底收没收齐?”
长毛叫了声“柳哥”之后,掏出了四百块。
段海坤眉头一拧,冷冷地问:“怎么就这么点儿?嗯?四百块,一人十块,两个班的男生就足够了。其他班呢?为什么不交?还是你把钱私吞了?”
长毛吓得连连摆手:“没有啊段哥,我敢吗我?我绝对是按照你的话去做的。就是六班有个小伙叫毕宝鹏的,他是班长,家里也挺宽裕的,可他就是赖着不缴,这倒算了,还组织其他同学和他一起抗拒不交……”
“我操,厉害啊,你没跟他提我的名儿?”
“提了……可他说……”
“他说什么?你按原话说就是了!”
“他说从来也没听说过你,说像你这样装大哥的小痞子现在满大街都是,还说……他知道你就是个……汽车美容店里给人打下手的洗车工……什么也不是……”
段海坤的脸色由白转为了紫色,勃然大怒。他家境不好,从小就羡慕富裕家庭的生活。他妈妈在39岁的时候跟别的男人跑了,听说最后也被人甩了,没脸再回烟州。他爸爸就是个普通工人,为了供他上学可谓吃尽了苦。他在极度的自卑中养成了乖戾无常的性格,成天打架斗殴,练就了一身的“好本领”。在他念初中时,石冶一带的学生提起他段海坤的名字,绝对都是谈虎色变。然而,暴戾的性格决定了他不甘居于人下,而以他的家境,又是在21世纪,想不去跟着有钱人打工,而是自己组建帮派当老大,那是痴人说梦。慢慢地,他的几个死党也都各自散去了,宫昌威出国去了日本,李欧清被省里挑去当长跑运动员了,只剩下他和柳卫达,两人在一家汽车美容店里搭把手,每个月满打满算最多只有600块,还不包吃包住,根本不够他俩挥霍的。不得已,他俩就决定挨个学校拆学生的钱,北京人管这叫“切钱”,烟州话叫做“拆钱”,把翘课叫做“拆课”,都是一个意思。段海坤自己算计过,只要一人十块,一百个男生就是一千块,这钱赚得太容易了。可毕竟时代在变化中,随着社会贫富差距的日益尖锐,富人越来越多,这所市内最好的学校也同样如此,富家子弟越来越多,他们已经不再害怕这几个穷光蛋混混了,拆钱也逐渐变成了可耻的行为而非光荣的事情。段海坤一想到自己辛苦打下来的名气已经完全无用,就闹火得很。
他转而对长毛命令道:“小建,你带我去见识见识这个毕宝鹏大哥。走!”
长毛指指门口的保安,小声说:“哥,现在不是以前了,门口都有保安,不准外来人员进。而且毕宝鹏学习好,又是班长,领导老师们都很喜欢他。不如等他出校门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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