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明继续:“这又像一个启示,生命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变化,蕴含着微妙多姿的美,让人遐想不止,这是人体的魅力所在。
“黑格尔就曾高度赞扬希腊人能够完美地把神的普遍性和理想性与神的个性结合在一起。从阿佛洛耿忒的裸体就可以尽显出来。她概念于‘纯美的女神’,是精神加以节制的感性美及圣战美,诱惑着人们想占有又惧怕被这种美俘虏,这就是爱的魔力。”
尹梦怡在黑暗里插了句:“不要说得那么复杂,她的故事尽人皆知,已经根深蒂固,要用你的心理分析去评测维纳斯你会得不偿失。”
宗明哼声一笑,不以为然的回应:“是我在给你讲故事,听者就用心去听就可以了。”
尹梦怡不得已闭上嘴,此时这个男人主控了一切。
“维纳斯的诞生有多种说法,其中一种是维纳斯是从海上升起来的,是在世界之初统管天堂的乌拉诺斯的□被阉割落入大海,血液滴入大海,激起一道波澜壮阔的泡沫,维纳斯就从海上的泡沫中诞生。
“知道为什么维纳斯会成为爱神的代名词吗,由一个男性的□的陨落换来了一个女性的生命,不言而喻她注定是性与爱、神圣与死亡、陨落与诞生的结合体。
“少女的阿佛洛耿忒也就是维纳斯,她跃出水面,赤/裸着身体踩在荷叶般的贝壳上,身材修长健美,苗条丰满,蓬松浓密的长发、光滑柔润的肌肤……一切都烘托出一个魅力无穷诱惑人心的美丽,从此一个美和创造美的生命诞生了。
“维纳斯爱上了美男子阿多尼斯,于是就用她的身体、用她的眼神还有她爱慕的心对阿多尼斯倾诉她的爱,但阿多尼斯却不为所动,维纳斯伤心无比。是不是有点儿讽刺,统管爱情的使者也会被爱慕之人拒绝,所以尽管是神也会遭到爱情的凌虐和痛苦,更何况是凡人。
“维纳斯的爱情受挫,悲伤无比,她忧伤的眼神和爱之痛苦的面容打动了阿多尼斯,当他忽然意识到这种爱、意识到自己爱这个女人时,他想求得维纳斯的原谅,但还没能得到圆满的结果却在一次狩猎中被箭猪咬死,在醒悟中悔然的死去,这是不是更为讽刺,神的爱情都不会有神灵的佑护,再有多么强大的神力也难能主宰有个圆满爱情的结果。”
尹梦怡像是有所感悟,在黑暗里发出轻轻叹息。
宗明继续:“在我看来,阿多尼斯的死是被维纳斯的爱给爱死的,因为她的诞生是一个生命根基的陨落换来的,她的开始就是在血腥与幻灭的泡沫中孕育,她必定要为此付出代价,她必定要受尽残虐与殇灭的蹂躏来偿还这一切,这就如同残缺美给人以感官刺激和心灵的揉虐,就像她第一次展示与世人的那个摸样,一个断了臂膀的美丽生命。人们觉得这个残缺却有着无与伦比的神之美奂的效果,人天生就是个在自残自虐中寻找快感和高/潮的病态体!这是从天际之初的神灵就遗传下来的爱之密码。”
“胡扯!”尹梦怡反驳:“你的言论开始走样了,背离了原有的爱情涵义。”
宗明轻声一笑:“无所谓涵义,我所看清的是:神并不是神,是凡人借助神的意识给自己找个合情合理可以邪恶也可以放纵的理由。
“维纳斯的爱人死了,她伤心了,悲痛欲绝,该怎样释放和解脱这样的痛苦呢?维纳斯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泄的途径,那就是运用她的神力从此诅咒世间男女的爱情,让他们永远在猜疑、恐惧、迷惘、悲伤……的爱情中徘徊。”
宗明的语气开始变得顿挫有力:“维纳斯一面是端正纯美柔情又美好的代名词,而她的另一面在我看来是邪恶、罪孽、嫉恨与报复重合的替代体,她的美丽只存在于虚拟的外表,她的内心却是脆弱、焦虑、狭隘具有敌性的战胜感,用掠夺他人的快乐来满足爱情给自己带来的伤虐受挫的痛苦,她用这种伤害别人的方式找到安慰和存在感,这是一种邪恶的罪孽!……”
尹梦怡听不下去了,在黑暗里叫嚷起来:“把你的那套理论收起来,别狭义的用你的观点来毁坏维纳斯的形象,你这是诋毁神灵赋予人间的美好,是在对爱情的污蔑和不信任,让神灵听到了准会谴责你的大逆不道……”
宗明哼哼轻笑:“我才不在乎什么谴责呢,管他是神灵还是凡人,我只用自己的方式看待问题。”黯色中靠近尹梦怡的身旁,接着娓娓低语:“在我看来每个女人都是一个维纳斯,她们同样渴求着自己的那个阿多尼斯,关键是她们用什么方式去寻求,抛弃自私怨恶便是美好,反之便是在虐性之下的痛苦让自己成为罪恶,这就是爱情赋予人的两面。”
“荒诞、邪论,不着边际的职业性推断。”尹梦怡反驳,黑夜里她看不清对面男人的面容,却能感觉那个目光强势的战胜感,不示弱的反击:“宗明,挺美好的神灵传说、那么美丽的爱之女神让你分析的快要成为摧毁爱情的罪犯,你这是职业病,得治!”
这话让宗明不加掩饰的笑起来:“我没病,病的是维纳斯。”
宗明可以感到从这个女人身上正散发出的虚迷幻灭般的气息,让自己沉迷,那是女人的诱惑,犹如维纳斯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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