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说,“听听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在这本《县志》上。”半仙说着,拿出一本破旧的书来。
我接过半仙手中残破的《县志》,想起在赫图阿拉时,半仙曾淘弄了一大堆古旧书籍。随手翻了翻,说“哟,还是民国版的。半仙,你是不是脑袋瓜子秀逗了。这种印刷的东西,还是旧版本,里面的写的东西还能相信……”
“你们看这里……”半仙把《县志》翻到中间的一页,“根据书里面的记载,至少可以说明两点,一是我们寻宝的方向是正确的,这第二嘛,是巧合?还是本就上天注定?”
“又在故弄玄虚呐。”鬼子嘟囔着,接过半仙手中的《县志》,顺着半仙翻开的那页念了起来。
“甲子年,三魔侵,龙脉惊,血雨警,殊不闻,逆天行,倾密宝,山陵崩,鬼哀鸣。诛凶魔,杀千里,萨满天神如律令,三界伐,毁其身,灭其魂,天下靖,魔心平,启奇珍,斗护法,大一统,不争雄。呜呼!咦呀!虽尽锐无以复天下,擎王旗无以凝人心,拥至宝无以聚劲旅,朝代更替风吹叶,万里江山雨打萍,静待太祖重生……”
“这……半仙,这***太诡异了吧”鬼子结结巴巴地说。
我拿过鬼子手里的《县志》,仔细端详了一遍,这是一本1922年(民国十一年)版的,印刷质量不是很好,有些像现在的盗版书,个别字迹模糊,多处有毛边,因其年代久远,纸张也已发黄。里面记载的大多是民间野史、传说、见闻,不同于现代出版的《县志》规范、规矩。现代出版的《县志》,内容都是年代和发生的重大事件,类似于野史和传说之类的都过滤掉了。
鬼子念的那段内容,是记载于雍正年间,赫图阿拉城红衣大喇嘛萨满寺庙主持说的一段箴言。《县志》记载,大喇嘛说完这段话就圆寂了。
谁也不知道这段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字里行间仍能品出对朝庭的不敬言论。当时大清朝正值鼎盛,文治武功,天朝大国。驻扎在赫图阿拉的正黄旗旗主,也就是相当于现代的地方行政长官,以为这大喇嘛临终时糊涂了,亦或是猪油蒙了心,就没有按惯例将“箴言”存档、上报,也省却了自己不必要的麻烦。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喇嘛的门人用便笺记录了下来,并流传于民间。
“半仙,刚才你说‘是巧合?还是本就上天注定?’你是说……”我感觉后背有一股凉气,身体也有些僵硬的感觉。
“甲子年,三魔侵,去年是甲子年,我们三人去的赫图阿拉寻找宝藏。龙脉惊,应该是指那场突出其来的地震。血雨警,是那场没有任何预兆的红雨在警告我们。接下来,是说我们那天没把警告当回事。逆天而行,拿了珍宝。山陵崩,鬼哀鸣。老赫图阿拉城山体崩塌。那场黑雨还记得吗?是鬼在哭泣的眼泪。”半仙说。
“接下来,诛凶魔,杀千里,是说要千里追杀我们三个人?!”鬼子说。
“从山上杀到山下,还不够吗?!想起树林的厮杀,我现在还感觉胆寒。”我说。
“接下来,好像是说了两个事儿。一个事儿,是说我们如果‘不争雄’的话,将‘启奇珍,斗护法’,最终取得宝藏。另一件事儿,是感叹,虽然拥有宝藏、擎王旗,也无法光复大清的社稷江山。这大喇嘛几百年前就已经预料到了朝代交替。”半仙说。
“几百年前,就能把事情说的这么清楚,这么详细,难道真是的上天注定?!”鬼子脸色苍白地说,“这里提到的‘毁其身,灭其魂’……”
“不过是诅咒我们罢了,不当回事。”我勉强镇静地安慰鬼子说。
“诅咒?!天啊!是迷咒?魔咒?巫蛊咒还是血咒?!”鬼子声音颤抖地追问道。
“别整天疑神疑鬼的!我们不是好好地吗?!再说,我们还没有找到宝藏呐!你以为诺大的满清关外宝藏,会藏在一个小铁匣子里面吗?!”我没好气地说。这鬼子,就会乱上添乱,再让他胡思乱想下去,还没找到宝藏,就会先让他把自己吓死。
半仙想了想说,“这萨满大喇嘛,也就是相当于西方所说的巫师。这大喇嘛巫师一定是通灵了。预言的事说的神乎其神。”
“预言这回事,可信度能有多大?!特别这萨满大喇嘛巫师的预言,真真假假的,可关系着我们三个人性命呐!”鬼子问道。
“这个很难说。”我说道,“有记载的是玛雅人的五大预言已经实现了四个,比如玛雅人自己预言玛雅文明的终结。也就是他们自己的末日,自己预测到了,但却改变不了。玛雅人预言汽车、飞机、火箭的出现时期,已经实现了。预言大魔头的出生和死亡时期,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希特勒吻合。预言毁灭性战争的爆发时期,和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相符。第五个预言是2012年12月21日的黑夜降临以后,22日的黎明将不会到来。这个世界末日的预言还没来得及验证。”
“……”鬼子面如土色,浑身颤抖不已。
起风了,冬天的北风劲猛地吹过潘家园空旷无人的街道。夜晚,静谥的街道笼罩在惨淡、朦胧的月色中。风吹过树林发出凄厉的“呜、呜”声音,不时有风吹断的枯树枝跌落,发生“咔、咔”的声响。我不由得想起来几个月前,在赫图阿拉城下小树林里的境遇。夜晚,灯光摇拽的松涛矸内,古旧的线装书、随处摆放的石佛、鬼怪的铜像雕塑,更凭添了一种阴森、诡异的气氛,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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