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传开了。假的不让卖,真的要算文物上缴。这口饭甭吃了!”隔壁玉石铺的李老板,坐在椅子上对着半仙,有些迷茫地念叨着。李老板是典型锱铢必较的市井小生意人。营业时间来坐上半天,无非想打探些消息。瞅着李老板默然离开的背影,我和半仙无奈地面面相觑。
“老板,别家店铺都关门了,咱也关门得了。也算给我放天假。”松涛轩的营业员刘利对半仙说。
“净胡闹!该干嘛干嘛去!”半仙说。
鬼子从外面风扑尘尘地一溜小跑奔进来,没顾得上歇口气,就急匆匆地说,“不好了,出大事了!”
“别急!慢慢说!”
“两位老哥还没听说吗?整个潘家园都乱套了。说什么的都有。大伙怕戴上倒卖文物的帽子、贩卖假文物的帽子,干脆连店都不开了。都关门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去看看。”说完,我赶忙走出松涛轩。果然如鬼子所说。平时热热闹闹的潘家园古玩市场,街面上的店铺基本上都关了门,偶尔几家开张的,也在装箱、装柜的收拾东西。一眼望去,满街尽是一扇扇拉下的冷冰冰的卷帘门,街上门可罗雀,冷冷清清。
我赶快回到松涛轩,“半仙,整个潘家园基本都停业了!街上连个人影子都没有。是谁编的这么恶毒地谣言。真的古玩要上交,假的是制假售假。这不是砸了大伙的饭碗吗?!”
“按理说,新建一个报警站,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吧?难道说,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散播的谣言。”鬼子说。
“这事蹊跷!今天早上,三个老外要买下我的松涛轩。这会儿,几句谣言就让整个潘家园关门。这是冲着我们来的。很可能,青龙堂打开了八宝琉璃镶金砚,他们发现了里面的秘密,而且,盒子是空的。他们应该是要动手了。”半仙说。
“就是说,这谣言,是他们动手前的清清场子。”我说。
半仙点了点头,转向鬼子说,“交待给你的事,办的咋样了?”
“上午我去找了三个‘码头’,他们没问题,只要我们有货,照单全收。现金交易。藏宣判图取出来了。”鬼子说着,拍了拍胸脯。
半仙的地下室遭了一回贼,警惕性提高了不少。我也担心万一鬼子的铺子也遭回贼,若是“搬家”一样的贼,整个铺子打劫一番,难免会把密封在敦煌锨中的藏宝图一块给顺走了。于是,昨晚上半仙交待,还是贴身携带,安全、稳妥的一些好。鬼子上午办完事,就顺便取出了藏宝图带在身上。
“咚咚咚”、“锵锵锵”、“嚓嚓”……
“咣、咣”
“啪、啪”
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喧闹声,间杂着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响。由远而近。
一大队“舞狮子”、扭大秧歌、踩高跷的杂耍队伍,来到松涛轩门前。团团围住门口,竟不再走了。两只舞狮堵在门口上下翻腾,外围是扭大秧歌的汉子,穿着一身古装的踩高跷的人分布在四周舞动着长长的水袖儿。间或几个大头人偶敲锣打鼓、点燃鞭炮爆竹。
狮子在中国人心目中为瑞兽,象征着吉祥如意,“舞狮子”多在年节和喜庆活动。按惯例子,逢年过节时,会有民间杂耍艺人组团来“拜年”、或“送吉详”、或“送财神”,重点目标就是各大小商铺,老板若不赏几个“喜钱”,他们就赖在你门口一直闹腾下去。经商求财讨个好口彩,谁也不会计较那些,往往扔张百元大钞就打发了。
“这不年不节的,今儿是闹的哪一出?!”我说。
“是不是对面新设的报警站开业,特意请来的呀?!咋闹到咱门口来了。得,我拿点钱打发走算了。”鬼子说着,向门口走去。
“我得给派出所赵所长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报警站啥时候来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咱也去给忙活忙活。”我边说边拨打手机。刚按下通话键拨出号码,就见鬼子高举着双手,倒退着往屋里面走,举起的手里面,还掂着一张五十元的钞票。紧跟着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皮大氅、一脸凶悍的人,身后则是一伙扭大秧歌的汉子,手中中都拿着片刀、铁棍。为首的皮大氅则是拿着一把****,抵着鬼子前额,一步步*鬼子退了进来。
“手机放下,谁也不许动。否则,我一枪废了这胖子!”皮大氅说。
手机刚刚接通,话筒里传来赵所长的声音,“喂,大胜……”
我急中生智,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却对着皮大氅大声喊道,“救命!救命!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先把枪放下!”
突然,从皮大氅身后窜出一个光头,伸手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手机,身形微微上跃,右腿弹起侧踢,把我踢出六、七米远。随即光头狠狠地将手机摔在地上,一脚踩上去踏得稀烂。
半仙“吓得”一个趔趄没站稳,向右侧倒在地上,不经意的,手在墙角轻轻捏了一下。
我躺在地上,胸口疼得翻江倒海一般。这光头有两下子。用力强撑起身子,我冲着光头说,“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少林十二路谭腿,真名不虚传啊!呵呵,玩黑道,可惜了,你这付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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