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你还认得你堂弟的手?”陈雄不信,却已经不那么蛮横了。
“是的,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这是真的,他比曹杰大十来岁,曹杰来这里,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在这里。
“哦,原来你和他感情很好啊,怪不得一个大男人还会哭咯。”
“是的,我们感情一直都很好的。”
“那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曹子良眼睛望了望天花板,那是雪白的只涂了一层石灰的墙壁,看起来是惨白的,有点像他那只露出来的手,“昨天。”
“在哪里?你们干什么了?”
“在文化广场,他说有点事情不懂,需要请教我。”
“哦,”他并没有像宝叔那样,几乎听到什么就写什么,只是写下了一些自己认为十分重要的,“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分开的,那时他是不是情绪很稳定?”
“大概是五点钟分开的吧,我需要回家陪老婆吃饭的,所以到了那个时候是必须回去的。”他自然是不会说自己是要回去给老婆做饭的,那些不光彩的事情,能够不说也便不说了。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爱家的人嘛。”
“呵呵。”曹子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对了,你看到了你堂弟露在外面的手?所以你认出了他?”陈雄看来是准备在这里写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写,刚刚他说的时候,他正在吸烟,也便什么都没有记录。
“是的,我看到了他露在外面的左臂,比这墙壁还要白的手臂。”
“左臂么?”陈雄望着他,笔还停留在空中,在等着他的确认。
“是的,左臂,绝对是左臂。”
“你确定?”
“确定,我看得很清楚了。”
“哦。”刚刚陈雄只在那笔录上写下左臂二字,其它的却什么都没写。
“对了,他和你分开的时候情绪稳定么?”
“才十几岁的孩子,能不稳定么?”
“到底温不稳定?”陈雄又凶了他一句。
“稳定。”
“哦。”低头,又写下了“情绪稳定”几个字。
我想,那个笔录,大概也只有他陈雄才看的懂。
……
“好了,我要问的基本上已经问完了,你还需要补充什么么?”陈雄话虽然那么说着,自己却已经站了起来。
“我所知道的全部也已经说了,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把这件事情差个水落石出。”他也站了起来,那些与曹杰直接的冲突却只字未提。
“那个我们警察不用你说也知道的,不用你担心。如果没事的话,你现在可以走了。”陈雄已经合上笔录转过了身去。
“哦。”他也跟着往门外走去。
“谢谢你的合作。”门口,陈雄突然伸出手来。
“陈警官,客气了。”曹子良也伸出手去,低声问道,陈警官,我冒昧地问一句,“你觉得我堂弟这个事情是自杀还是他杀啊?”
“都有可能,要看最后的侦查结果吧,不过,我看自杀的可能更大。”陈雄叹了口气,“哎,这年头的年轻人,就是这么想不开,如此美好的日子就是不珍惜。”
“可别说,还……”曹子良凑到了陈雄耳边嘀咕了一句话,陈雄居然瞪大了眼睛,“真的?”
曹子良无奈的点了点头,轻轻说,真的。
第二十章:头七回魂
“不要再喝了。”李决猛地抢过了凌霄手中的白酒。
“你别管我!”他站起来想抢回那瓶酒,居然一个踉跄,跌倒到了身后的床上。
“我想喝酒。”他一直戴着的眼睛已不知道被自己扔到了哪里,胡乱在床上乱摸着。
“你到底想怎么样?”李决走过去抓住了他的衣襟,眼睛直视着他,“看着我!”
凌霄支吾了几声,却什么也没有说,整个人像一滩泥一样。
李决又将他放了下去,于是他就那样坐在床上,双目无神,一脸憔悴,先前的帅气也减了几分,那张原本白皙的脸显得有点太白了。
宿舍里的风扇“吱吱”地叫着,窗外依旧细雨斜飞,望上去迷迷蒙蒙的,远处那尚未完工的建筑隐约可见。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余的人都上体育课去了。
这段时间,凌霄虽然十分颓废,专业课还是从来不逃的,只是这些课,他倒不再在乎,下课时间,除了睡觉之外,就只剩下喝酒了,任凭李决劝着,什么都不听。他是爱着章芯柳的,这是真的,别的不说,就说他在她死后的这些日子里的这些表现来看,就已经足以说明了。
“你说你值得这样么?”李决站在他面前,长长的身影将他完全覆盖了。他依旧毫无反应,面无表情,就像傻子一样。
“你清醒一点好不好?”说着李决拿起了先前从凌霄那里抢来的酒,“来,要醉是吧?我陪你!但,我希望这是你因为她最后一次醉!”说着,他先喝了一口,紧接着又将那就递到了凌霄面前。
那是一瓶250ML的邵阳大曲,52%的,高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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