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石语的手机响起。他听见父亲不安的声音:“你马上回来一趟,有点事情。”
石语的心一下揪了起来:“什么事?要紧吗?我马上回去!”
“不要急,不要急,我们都好,是月塘那边出了点事,你回来就晓得了。你妈买了只甲鱼,中饭你一定要在家里吃……”
石语稍稍放下心来。小钱送他出门:“哥们儿,别走哇!要不,咱们上襄阳路口那家面馆,来碗炸酱面?……”
作者:又梦江南 回复日期:2006-2-20 13:49:00 452#
前两天出门了,没办法贴,抱歉!
作者:又梦江南 回复日期:2006-2-21 15:57:00 455#
石语嫌出租车开得太慢,后悔不该把自己的汽车仍旧留在影楼。他去月塘前把车留下,回来后嫌荣福里停车麻烦,就没有取回。可能,马上要动车了。
车窗外,雨又开始下了,绵绵密密,天地一片湿漉漉的铅灰,令人心烦。
石语从夜里两次心惊肉跳的经历开始,今天上午,又是接二连三,一次又一次的震惊,让他有应接不暇的感觉。
唐若琴居然是唐德鸿的女儿,虽说是庶出,也算得上是37号唐公馆的继承人。
领班小陈又是唐若琴的儿子。
小刮刀死前念念不忘的“石头”浮出水面,竟是竹叶家传的宝石。
第一次听说,竹叶最难忘的人是自己。
《时尚圣经》的传真,来自一个死人。连外国亡魂都要来插一脚,好像唐公馆内外游荡的幽灵还不够多似的。
现在,又是月塘不祥的消息。
那天石语匆匆离开月塘,只来得及给当地的亲戚打了个电话。
当日下午,秋雨甫歇,便有成片的雾气从河面,从石板路面上袅袅升起,河边的几栋老房,黛瓦白墙在疏淡朦胧的雾气中忽隐忽现,敝旧破败的模样却也被遮掩了些许。到得晚间,那雾没有一点散去的意思,反倒变得越发的浓稠,寥寥几盏路灯在雾中暗淡如萤,小镇除潮湿阴冷之外,一时又添了几分凄迷。
石拱桥边一家小酒店,尚有五六个酒客流连不去,借着热酒捂捂手,暖暖胃,说些不着边际的闲话。
那个姓石的上海人突然离去,也是今晚的话题之一。于是便有人向着河对面指指点点,说那边的楼窗里,便是姓石的居所。
那里有一点淡淡的光晕,在雾气中流动,一时又和雾溶为一体,难以寻觅。
众人有些疑惑,上海人已经走了,哪里来的灯光?有人说那光晕飘飘忽忽不像是电灯,也有人说可能是他的亲戚进去了。
墙角那张桌边坐着个老者,听到议论,手中端着酒碗,走到门边张望。
看见雾中游移不定的光晕,他的惊异远过于旁人,不小心一口黄酒入喉,连连咳呛——因为那处老宅的钥匙就在他身上。
于是大家议论纷纷。有说是进了贼的,但以小镇民风,虽不敢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却也没听说过近年有失窃的事。镇民守旧,因此也发不了财,这个小镇便面貌依旧,近年与周围富庶的乡镇相比,更显出些破落相,便是外贼也不屑光顾。再说上海人一走,那屋里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偷的?
老头放下酒碗,不声不响走过石桥,来到老宅楼下,发现门锁完好,没有动过的痕迹。他摸索着打开锁,里面漆黑一片,不过他在这道楼梯上上下过很多年,无所谓。他一步步爬上楼梯,尽量放轻脚步,但是陈旧的楼梯还是在脚下发出凄楚的呻吟。
他在楼上的门前停住,听了听,门里面没有声音,于是就开了第二把锁。搭扣在门板上碰出了清脆的一声,门随之被推开。
房间里既没有灯光,也不是漆黑一片。雾气在慢慢流动,填充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其中像是溶入了路灯的光,一同流散在屋里,淡淡的,弱弱的。
老头定睛看去,隐约看得见雾气的流动,很诡异的样子,头皮便有些发紧的感觉。目光再左右搜索一番,依稀见有一个暗暗的身影隐在雾中,却又不甚分明。老头暗叹,活了几十年,真要见识一下不干净的东西?衬着淡淡发白的雾气,见那身影陡然变高,又似在蠕动,再看,却是吊在房梁上,轻轻晃动,旋转。老头心中一惊,痰涌上来,脑中立时一片空白。
这时,河对面的酒客中,有个眼尖的突然抬手指向那边,喉结上下滚动,话却堵在喉咙中吐不出来。众人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立时便有人面如土色,也有人什么都不曾看见。
夜雾已经很湿很冷了,酒店里的几个人却觉身上另有一股凉气流过,冷到毛发直竖。
作者:又梦江南 回复日期:2006-2-22 16:22:00 459#
第二天,雾虽散去,却有流言在镇上传开。小镇上,流言也如同雾气一般流动,无所不在,无孔不入,不知不觉就散到每一处角落。
茶馆酒肆,小店柜台旁,河边洗衣洗菜的石阶上,镇民们压低声音,惶恐而又兴奋地交换着各自听来的消息。最流行的说法是,昨晚小酒馆的酒客们看到在一团神秘的光晕后面,有一个更神秘的影子。至于这影子是缓缓升起在屋顶下并消失,还是轻轻从楼窗飘落沉入河中而不见,却有不同的版本。总之最后的结论都归结到一个字上去。在说出那个字时,众人都先四下看看,然后面色凝重地将说话的音量放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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