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眼中忽然泛起了愤怒,激烈的愤怒:“怪只怪那苍天无眼,让我们铁家与唐家为敌,却永远不是你们的对手!让我们铁家与唐家为敌,却还要我爱上你们唐家的子孙!”
“什么?”唐泽陡然一凛,但还未及询问,便见她忽地绿光大盛,顷刻化成了一个身高过丈面目狰狞恶鬼!
“小心,血魅!”老者刚一发话,便见恶鬼蓦然伸出数百手掌,挂着黑电千道直奔唐泽击去。
唐泽忙疾身后顷,佛瞳在瞬间前劈,金光所至,更是一片鬼哭狼嚎,顷刻之间血魅便分崩离析了。
然而另众人愕然的是,那血魅竟然刹那间分作了一群飘忽游离的幽魂。
唐泽清晰地看见,这些幽魂身材不一,面貌各异,有男有女,他们纷纷哭泣着从唐泽面前一一闪过。而就在最后一个幽魂闪过的时候,唐泽唰地目瞪口呆,天呐,那竟是一张铁玉兰的脸!
那张脸微笑挂泪,目光愤恨而幽怜,随后便随众魂一道成烟云散去。
唐泽尚未回神,又见一颗红心由地面陡然升起,它在唐泽面前跳动着,鲜红而艳丽,却也在瞬间崩溃了。
“哗啦!”唐泽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心碎,他知道,那是血魅的情心。
“原来它爱上自己,竟是真的……”唐泽默默呆立着,身后忽然传来老者的叹声,道:“唉!交战多年,老夫今日才算明白了这血魅的来历。”
唐泽即刻转身,目光闪闪道:“请仙长明示。”
老者道:“你看见方才的幽魂吗?那正是血魅的真身啊,他们全都是当年铁远在丝竹镇留下的铁家后世。”
“铁远?”唐泽猛然记起了父亲所讲的传说,急问道:“就是那个霸占宫月被佛瞳杀掉的铁远吗?”
老者点头道:“正是。”
“可他的后世不是被唐十康改姓宫了吗?”唐泽不解道。
老者道:“改姓宫的,那是他和宫月的后世,而铁远早在宫月之前,便已有了两房妻室,方才的那番幽魂,便是铁远这两房妻子的后世啊。”
“哦……可他们为何会变成了血魅?”
老者缓缓道:“因为仇恨……那铁远自被佛祖打入地狱之后,便一直怀有对你们唐家的仇恨,后来,他一次偶然中救下阎王一命,阎王不忘恩德,便徇情将其提升为自己的护卫。年月久深,他逐渐修得一身法力,又将所有他后世之魂魄逐个收于提内,炼成了这个魔法高强的血魅之身,专司看管你们唐家后世的灵魂,百般折磨,以泄其恨。”
“啊……”唐泽失声沉吟,脑际又回旋起爷爷被恶鬼连番凌迟的场面,不禁心下胆寒。
老者又道:“年月越深,血魅功力便也越发强大,其原因,正是它不断吸纳铁家后世灵魂所至,故而,你才会在方才的幽魂中见到铁玉兰的面孔。”
“铁玉兰?铁玉兰她……”唐泽愕然了。
“不错,铁玉兰在道出她与令尊那段情史之后,触犯天规,不多日便沦为疯癫,最终因车祸而忘。此番血魅面临强敌,自然将其纳入体内了。”
唐泽久久凝视着老者,满目惊疑。
老者笑道:“公子若是不信,可亮出天镜,便一切明了。”
唐泽点点头,随后默念着铁玉兰的名字,抬手在空气中画出了一圈圆面,即刻光亮盈然,一面明澈幽深的天镜倏地展现。
众人凝眸看去,只见镜面之中,一个蓬头垢面的铁玉兰正在公路上抓狂地奔跑着,接着两辆汽车疾驰而至,将铁玉兰紧紧地低在了正中,嚎叫,鲜血……
唐泽陡的眼睛一闭,将脸扭向了别处。
老者安慰道:“公子莫要难过了,自古情仇灭身,又岂是公子之错也。”
唐泽叹息一声,便摆手挥去了天镜,心中竟是一片茫然若失,喃喃念着:“情仇……”
☆、此间苍凉
水牢清寒。
唐泽用掌力化去那些机关,举身飘飞,轻然落于对岸那座冰莹剔透的石台之上,泪水潸然。
他默然挥手斩去铁索,将她们拥入怀中。望着久经折磨不省人事的宫明和宫月,心中不免阵阵疼痛,唐泽不能抑制地泪如泉涌,尽管他不清楚这泪水到底是为谁而流。
是的,自从他拥有唐轩和冰莲子法力的那一刻,他也便拥有了他们的情心。
三颗情心同时跳动着,他实在无法将它们合为一处。此时此刻,他才深深体会到这一身傲世法力的渺弱和无奈。
宫明、宫月,还有那个已然飘散却将情心寓于宫月的冰莲玄女,她们的身姿和神态都雾一般的笼罩着,震颤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无法选择,他几欲崩溃。
努力平服着心绪,他起身掠过那潭断去了长桥的黑色寒水,回至岸边,然后用意念变出一张席子,将宫明与宫月轻轻放上去。
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便静静的躺着,如两具美丽而憔悴的尸体。
已经用仙丹为萧玉化去了刀伤的老者安静地走来,朝席上二人默望了一阵,又侧脸端视着唐泽,笑道:“公子莫要苦恼,那冰莲子曾有一式法术,名曰‘归元’,可将轮回之魂归而合一,公子不妨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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