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女子?!我抚额,她弱女?世上无强女了,幻月对她做了什么?不问还好,一问她更像开了闸的洪水,眼泪直往阿穆衣服上蹭,后者嫌恶地皱着眉,临近发作。
“那天晚上打完电话,幻月把璇玑叫到房间,没多久就听见她在里面鬼哭狼嚎,然后衣衫不整地跑出来,去酒吧找煦了,听煦说她在那里日夜买醉,纵酒无度,今晚回来可能想见你。”小离散散漫漫地回答。
“幻月,是不是做得太过了?”我秉持公道。
“我只是遵从你的交代,可任意处置她。”
“夜落,你怎么能这样?!”璇玑转悲为愤,“怎么能任由我被欺负?为什么那么喜欢幻月?那么讨厌我?我、我好伤心……我不活了……”一坐地,刹那决堤。
“璇玑,璇玑……”妙音过去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慰,“夜落大人对大家一视同仁的,没必要跟幻月争,别哭了……”
“妙音,”璇玑一把抱住小姑娘哭诉,“还是你对我好,咱们女人就该站在一条线,打到他们欠扁的男人,”止住,“除了夜落以外,”继续悲怆,“哇……幻月,我跟你势不两立……妙音,以后一定不要被男人欺,对他们下手有多狠就多狠,千万别留情……”有意瞟了眼星河。
“无聊。”小男孩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转身回房。
妙音哭笑不得,可怜被璇玑抱得太紧,还得忍受她熏死人的酒气。
我默叹,不再理会,等她酒疯撒完自然能安静。径自上楼,心脏的隐痛一刻未消……
偌大的画室,陈设单调而显空阔,墙角摆放着几幅彩色风景画——平时闲来无事会去山顶写生。四面墙上挂着一些临摹的油画与国画,一副蒙着白布的大画框里,是我的自画像。并非因画得不好,何以用白布遮掩?自己竟不知……
坐在画板前,正对着一扇敞开的窗户,轻纱般的淡色窗帘随风摇曳,外面深沉幽寂的暗夜充斥着神秘与未知,无边无尽的黑夜,其实很迷人!
画笔沾上黑色颜料,在画布上渲染痕迹……
幻月进来时,一副作品已差不多完成,正做最后的小修补。
“夜落。”他立在我身后。
“有事吗?”我依然专注于画上。
“对不起,你本不该承受她的诅咒。”
“自作自受,没什么该不该,你无需自责。”
“还在疼?”
“嗯,”我轻应,没停画笔,“我封印了自己一部分力量,这两颗晶石给你。”身后现出两颗闪耀的黑白晶粒,缓缓落在他手中。
“为何?”
“力量与诅咒同削同长,力量的封印可以减轻诅咒的痛楚,有时候过于强大容易招致灾祸,适当的削减未尝不好。”
“但这么做,你的处境会更危险,”他略有不满,“况且眼下已有人对你起意。”
“不是有你吗?你们和小离……”画笔停滞,“会保护我。”
“夜落!”能听出他的诧异,俊美男子握紧两颗晶石,单膝跪地,“夜落大人,幻月在此起誓,愿将自己的一切,身心、乃至灵魂,全都交付给您,永生永世侍奉于您左右,护您周全,至死方休,为我唯一的主人。”
“你的誓言我会珍惜,”我搁下画笔,慢慢起身,望着眼前完成的画作,“幻月,还记不记得当初在神界,我弟弟夜神,称为夜王殿下,而我,曾经的审判之神,在神族中又被如何称呼?”
“您为审判者,掌管幽冥之境,是至高无上的冥王大人。”
“冥王?”我暗自轻笑,“或许我们会在这个世界遇上同行。”画纸上,黑色斗篷赫然跃入眼帘,格外显眼。
“同行?”
“幻月,以后,忘记‘冥王’这两个字。五千多年前,夜落已沦为邪神,自那一刻起,我再非审判者,你们也非执行者。我是邪神夜落,你们,是我最忠诚的仆人,”嘴角微微勾出一抹弯度,我轻声自语,“或,最亲密的伙伴。”
“是,幻月定谨记使命,惟您是从。”
我回过身来,看着立誓的冷面男子,说出一句无章理的话:“幻月,记住,我们在这个世界,是客人。”
……
把宅邸原主人——几只厉鬼送走后,耳根清净了许多,声声凄惨的呼救从此湮灭,世界如此美妙。温暖的晨曦洒遍山林,如同一层明亮舒适的外衣,窗台上几盆兰草迎着日光,简单宁和……
我依旧是夜落的模样,只着了身现代装束,长发变短,古衫长袍换成衬衣,打开房门,一抬眼:“璇玑?!”守在门口?
“夜落!”见到我,她两眼大放异彩,活脱脱像只在主人面前讨欢的猫,“亲爱的小落落,我好想你哦!”
“你……”不及我说完,她抑制不住亢奋地张开双臂扑来。
“璇玑。”一个阴冷刺骨的警告。
她飞快改变动作,转绕到我身后——幻月不知何时抱臂靠在房门边,向她射一记冽冽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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