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你再说一遍试试。”小离摩拳。
“……即使是死。”那种不要命的眼神,最有气势。
我了然,浅淡笑笑:“你们慢聊,我走了。”咀嚼着那句……浊世暗无明。肮脏黑暗的世界,谷江只是缩影。明,光明或明天,看不清,所以“无”,是这样吗?
啊啦,果然,悲观不适合我!
下面,要去哪里呢?是的,我不喜欢坐以待毙,也不想身边有人折了——星河,你的面子向来都蛮大。
画板上的谷江迎来末日,阴云笼罩天底,无人的死城废墟,荒凉阴森而诡谲。
“夜落,星河三天未归,你不担心?”幻月抱臂立在窗边。
“御灵师会好好招待他的,他自己也应该玩得挺高兴。”三天,还没尽兴么?乐不思蜀?难不成真要我亲自去接?咳咳,去拜访一下貌似……可行。
此前,得先跟梵业打声招呼:他的魔莲开了。
走出夜宅,天空不曾改变阴沉晦暗的颜色——
“夜落,你肯定不是去自投罗网?”以姗不冷不热地开口。
“梁小姐很关心我家大人吗?”煦温雅相问。
“我多事了。”她凉凉地回。
“姗姗,我并不希望你能了解我,但请不要怀疑,在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前,我会保证你的命。”我望了眼神气傲慢的老弟,感叹,“小离好不容易看上一样东西,不能随便损坏了。”
“好啊,你不想我受伤,何不就干脆把我留下派人看管更省事?”
“你也知道要‘派人看管’,人力闲置,很浪费资源的。”
“那把我像田住颖那样弄昏就行了。”
“你跟她不一样,我需要你。”
她微滞,尔后鄙薄:“凭你的本事,倾巢出动很夸张啊。”
“倾巢出动?词够贬义,够形象,”我清淡而笑,“还是全体出动听得比较舒服,之所以如此,是形势所逼。姗姗啊,我现在正处于最虚弱的状态,信不信你也可以击倒我?”
她抖愣了一下,我继续轻松道:“是的,你若想杀我,眼下是最好时机,不过——”见其绷紧的脸色,又转话锋,“你仍然不会得手,原因很简单……”视线落向身边包括小离在内的六人。
她转过脸长吁了口气:“我明白。”
“不先把星河叫回来吗?”幻月发问。
“小孩子爱玩,就让他玩出个名堂吧!需要的时候,他自会出现,不用催那么紧。”
……
高耸矗立在幽暗之巅的黑色城堡,笼罩着抑郁与恐惧气息,让人不寒而栗。巍峨空旷的殿堂上,一名邪美男子周身游弋着幽幽明光,萦绕于指尖,红色瞳孔中散发浓重的慑人戾气。
“魔王大人,他来了。”尸鬼走入,恭谦禀报。
“夜落……”男子唇边划过似有若无的笑,“很有胆魄,我忽然有点舍不得。”
“罕见的异宝常惊现可贵之处,越是这样,越值得您占有。”
“哈哈……”兴奋而低哑的沉笑令闻者心惊,“等不及想见你了,夜落。”
……
穿过沦为人间地狱的城市,妙音感慨:“把全城的人送走了倒好,在这里残存只会痛苦。”
“夜落,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以姗痛心冷问。
“幽冥之境,死人呆的地方。”我简单回道。
“你真的杀了所有人,滴血未流,尸骨全无。”她眼神愈加肃杀。
“阴阳师,你要搞清楚状况,是夜落大人帮他们解脱了,你看看眼前的情形,那些人若活着,会好过吗?”阿穆反问。
她不语,放眼大半个城市,尽被妖怪占领,毁坏的大楼与桥梁马路比比皆是,妖气弥漫,谷江已逐渐成为它们的乐园,人,可能有立锥之地么?
刚说着,周围刮起阵阵不安的风,我们面前,正是微波粼粼的湖水,风从湖面上吹来,带着丝丝阴凉。
湖水的颜色愈渐变黑变浓,慢慢搅动,形成旋涡状,湖心水位下落降至湖底,一大片黑色流域犹似敞开的大门,迎接我们走进无底深渊。
“出现啦。”璇玑笑靥如花。
我果断接近那扇入口——
“夜落……”身后的以姗突然叫出。
“姗姗,进去后可能要借你一臂之力,帮助我。”我诚心并诚实道。
她兀地震颤,“里面……是什么?”
“魔域。”
“魔域?!”
“梁丫头,这是我们和魔域的决战,你要是害怕,就待在外面别动,省得进去碍手碍脚。”小离逮住机会便打击她。
以姗回瞪:“进就进,谁怕谁。”然后很勇敢地大步跨出,视死如归。
“……”我钦佩,姗姗同学不可同日而语矣。
幽暗昏沉的空间,与幽冥之境十分类似,不同的,后者为流放空间,空洞虚无,无形的危险重重。这里有实物,地面巨大白骨散落堆垒,遍布嶙峋的尖石柱环绕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塔山,笔直而陡峭。那座黑色城堡——是杜安卓昏迷,神志不清时说到的,当时他是在描述魔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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