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发现,我对你原来根本一无所知,”他眼里泛出一丝摸不透的寒光,“之前你说的那些全是在撒谎,和我玩吗?”
“你怎样认为都无所谓,但有一点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想伤害你。”
“却不说明原因,你果然隐瞒了很多事。”他接下话茬。
“有时候别试图把所有事情弄清楚,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我神闲气定,是忠告,也是劝告。
“我真希望自己的怀疑是错的,风铃,你不简单,”他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深沉的语调转为轻松,“下周六晚的私人派对,请务必赏光,当我回请你。”
“她那天回来吧?”我笑笑,见他疑虑的目光,加了句,“报纸上看到的。”下周六,碰的真巧。
“你不去,我会亲自来接你。”尹剑向外走去,口气毫不许人反对。
“如果筱贞去,我就去。”鉴于那天晚上会发生一些事,只能找她帮忙抵挡。
寒筱贞守在餐厅外,尹剑知道她偷听,出来后叫住正往里走的女生,低声道:“医院安排好了,明天接你母亲住院,关于手术……”
“谢谢!”寒筱贞打断他,脸上隐隐划过一缕无奈与刺痛,“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安详静谧的屋顶,幻月察觉有人上来,自觉隐退了。来者梁以姗,从容不迫地走到美少年身旁:
“你在看云彩,还是睡觉?”
“走开。”仰面躺下的夜离闭目养神,口中懒洋洋地发出两个音。
“就你这样还当老师?对学生起码得有个表率吧。”
“你哪个系的?”夜离微微睁开眼。
“历史。”
“我管不着,有问题找你历史系的老师去。”
“你家曾是凶宅,附近阴气比较重,虽然暂时没发现异常,但不能断定以后就没危险,你们最好尽快搬走。”
“我家的事,不用你操心,那些无聊至极的鬼神之说也只有你这么幼稚的小丫头信。”夜离很不屑。
“我不是什么幼稚的小丫头,我是一名阴阳师,”梁以姗冷静应对,“既然你不听劝,我也没办法,真出了事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哼,人不大,口气倒不小,”夜离坐起身,神情倨傲,“就算真有那一天,你想出手帮忙,我们也不会领情。我劝你别来招惹我们,否则碍手碍脚添了乱,我不会看在你是姐姐同学的份上留什么情面。”
“夜离,你们一家确实不同凡响,让人很感兴趣,我等着你的不留情面。”梁以姗镇定自若。
热闹的客厅,小男孩被蒙住眼睛,口中念着:“……7、8、9、10……”
一帮人蹑手蹑脚地散开,偶尔的交流变成打手势手语,指指这又戳戳那,简单安排部署完,田佳颖一溜烟地跑上了楼。
“喵……”附近传来轻微的猫咪叫声。
她循声扫射四周,正见一只玲珑可爱的纯灰色猫咪从某个角落窜出,步态优雅,她认出来是筱贞抱过的那只,鬼使神差地悄悄跟上去。
走在这种年代的老建筑里,田佳颖感觉像在探索古宅,长长的走廊幽静无人,心底无故滋生出丝丝凉意,她小心地跟在猫后面,一丁点声音不敢弄出。
原本还能听见楼下小男孩数数,没过一会儿完全被走廊中的昏暗淹没,空气中只有自己的呼吸与发虚的心跳声,她禁不住咽了口唾液。
猫咪在一座门前停下,抬起一只毛茸茸的前爪搭上门板,房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开出一条缝。“喵……”猫咪欢快地叫了几声,快速窜进去,消失不见。
田佳颖提心吊胆地扶在门边,犹豫半天后,心一横,一点点伸出脑袋探视里面的情形:浅色蓝海纹窗帘被拉上,室内光线有些暗,阳光透过窗帘勉强能使人看清周围摆设。
空旷的大房间,窗前有个半人高的画架和一张木椅,墙壁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画框,地上也放置着一些,其中角落里一幅被白布蒙住的大画框在暗光下煞是引人注目。
“一间画室啊!”她长吁口气,感嘲自己太神经过敏。
抬脚跨进屋内,顺手带上房门。田佳颖直直走向窗边拉开帘子,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渐渐适应下,转身环顾豁然开朗的画室。
空白的画板干净无染,架边的调色盘里仅一种凝固的黑色黑汁,主人倒不似要作画,更像练书法。
她草草地环视一周,视线直接落在那副被白布遮盖的画框,好奇心驱动下,神手抓住白布一角,心里蓦地一个震颤,很奇怪的说不明的感觉。
白布被掀起,未拉得及在空中飘扬便已哗哗拽落地,她看清那幅画的刹那,一双眸子停止转动,喉间发紧,传不出一丝呼吸……
“喵、喵……”小猫咪在如泥塑木雕的女生脚边一声声轻唤,蹲坐下来,和她一起欣赏着画作。
“夜落,她看到了。”幻月传来音讯。
“淘气的丝丝啊!”我在院中静静望着渐变渐浓的云层。
夜宅屋顶,梁以姗提醒身边玩世不恭的懒散子弟:“要下雨了,你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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