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巡防员没上前盘问一下?我要看到都觉得可疑啊!”巫昊阳没忍住脾气,张嘴就是火药味。
小李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巫队,那栋楼不在巡防员他们那村的管辖范围。再说了,又不是明摆的偷盗行为,又没人喊救命,谁会管你是不是夜里三点出门,穿什么衣服带什么女人啊。”
巫昊阳自觉失态,又问:“顾北那边的结果怎么样?老袁,这可是你们组调查的。”
一名叫老袁的老刑警放下手中的保温杯,侃侃而谈:“法医根据顾北伤口的尺寸和方位,还有深浅程度,判断他是对自己处以极刑,用刀从胸部一直割到大腿,割完之后还穿好衣服躺着等死。这就和那个台湾人一样。法医还从他体内检测到与河马体内的药物成分一样,是一种新型的兴奋性药物。应该是服用毒品后,产生了极度的幻想,从而自残身亡。那份遗书是他的手笔,从字迹来看,不像是被人胁迫,写的时候很从容。我问过烽火公司对面的士多店,他说晚上大概快2点的时间见到顾北一个人进入烽火公司,当时好像还讲着电话。讲些什么他没听清,只听见他突然大叫了一声,慌慌张张就跑进公司里面。从顾北的手机通话来看,最后一通电话是从严虹的手机打过来的,通话时间有二十分钟。但是严虹的手机没有找到,应该是被凶手处理掉了。还有,发现顾北的地下室里发现一张失踪护士丁娅受虐的照片,还有椅子上发现有残留的人体组织,至少有三年的时间。从时间点,还有从照片丁娅坐着的椅子判断,丁娅很可能早就遇害了。只是在地下室里并没有发现密室或其它通道,所以她的尸体还是没找着。”
巫昊阳问:“顾北的手机里有没什么线索呢?”
老袁摇摇头:“技术部对他的手机进行修复,发现有两段被删除的视频,一段里面拍摄的是陈颖川肢解分尸案死者的杀人过程。另外一个是陈颖川抱着斧头发疯的视频。经过查验,第一段视频是经过剪辑,将陈颖川的录像故意衔接进来,造成她是杀人凶手的错觉。另外除了严虹和包小娜,其它的号码都是不记名的手机卡,无法打通。和包小娜的通话是在案发当天的下午,应该就是他们约好在餐厅见。我也从电话部门了解过,其中一个不记名的手机卡使用者是河马,另外两个是跟严虹有私交的朋友,也就是马志良的手下。看通话记录,顾北和他们两个经常有联系,不过最近几个月倒是没有往来。我后来翻查河马的档案,他出事前跟顾北有过通话,只是记录不多,接触应该不算密切。马志良那边嘴巴还是很严密,探不出风声。”
巫昊阳闻言嘴唇抿得更紧,一扫身旁埋头做笔记的宋极,立即将对方推到前台,沉声问道:“小宋啊,你对这案子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啊?或者说帮忙把案情整理整理?”
宋极犹豫不决地搁下笔,发觉四周寂静无声,各个将焦点投注在自己身上,仿佛那是一道道寒光利刃,逼得他站起身时都显得底气不足。
他绷直身子,沉着应对:“很感谢巫队给我这个机会。这几起案子我也关注了很久,出院之后我私下和马叔,也就是马志良接触过。从他那里得到一些资料,也产生许多大胆的推测。首先严虹的继父也就是台湾商人,四年前利用陆羽制造毒品,以此将地下钱庄欠下的借款还清。地下钱庄的幕后大老板据马志良交代是白永靖,他得知台湾商人利用市面普通的化工原料提炼毒品非常感兴趣,曾经拉过台湾商人一起合作。没多久陆羽自杀,而陆羽生前曾经利用试验中的毒药害过白辰逸,医院有这方面的记录,还有当天值班的医生作证。”
他拿出复印好的医院笔录递给巫昊阳,继续说:“白辰逸利用这个弱点,也可能是陆羽自己做贼心虚怕被揭发,最终导致自杀。他死后,台湾商人没有货源,后面加入了‘得生’组织。这个组织很神秘,除了露面的严虹和顾北,还有之前分尸案中的死者,并没有人见过他们之外的所谓首脑人物。马志良说过,负责和严虹接洽的是两名本地小流氓,严虹每次提供给别人的毒品分量很少,但是效果奇佳,价钱也不菲。曾经台湾商人利用他的工厂,将毒品分装在户外用品中,也因为他工厂需要化工原料,而且这些市面流通大非常普通的原材料并没有引起人注意。这个方子是陆羽研发的,但是我怀疑他研发的可能只是半成品,后面应该有人进行了完善或者说创新。后来台湾商人被击毙,全由严虹负责,之前两名马志良的手下见朋友被分尸,因为害怕所以改去外省发展。来之前我联系到其中一位,他坦言曾经亲眼目睹过严虹在台湾商人身上割肉做口袋,里面装的货不是毒品,而是用塑胶包裹好的一捆捆钱。”
“钱?他可以通过跨国汇款藏私,用得着这么自残吗?”不止巫昊阳大吃一惊,在座每一位只消想到割肉剔骨地画面,没有一个人能忍住胃里狂奔的呃逆感。
宋极初听到内幕也有这种恶心的感觉,但是很快被另外一种奇怪的怜悯所冲散,他可怜的不是台商千疮百孔的身体,而是那一颗永远不被填满的心。
“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肉来藏钱?因为钱就是他的全部,可以倾尽所有血肉来维护的最大幸福,也是他最自豪最满足的快感。或许在死者的心里,得到的东西太少,失去的太沉,只有实实在在可以点算清楚的钞票,才能给他莫大的安定感。天底下的保险箱,天底下的银行,远不如为他量身定做的口袋来得安全。严虹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也是为了报复衣冠禽兽的继父,在满足他的同时,自己也获得了巨大的成就感。所以她绑架包小娜,想要在包小娜身上动刀子,这就是她最迫切想得到的慰藉。”他的一席话此刻没有人反驳,也没有人质疑,只有更多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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