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精神病院,他们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宋极拨打着包小娜的电话,听到她的手机铃声响起这才挂断,一扬手机:“以后多联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找我。下次你可得请我吃顿好的,一碗绿豆沙解决不了问题啊。”
包小娜羞赧地笑道:“行!免得被人说孤寒。”宋极哈哈大笑,挥手和她作别。包小娜一个人立在公交站前,站台上几条给等车市民准备的长凳,早被些黑心贼撬得只剩下底柱:光秃秃地夹在两旁广告牌中间,既碍眼又突兀。
上车后她挑了靠窗的位置,在MP4中调出了那段白辰逸的音频。可能因为录音笔的质量不算理想,听起来有许多沙沙的杂音,以至于无法辨清白辰逸的音色。包小娜头靠在车窗上,望着外面一幕幕不断切换的街景,浮躁的心绪随着白辰逸一记长长的深呼吸,渐渐平静下来。
‘王医师,你曾说我中降头的经历只是一种幻觉。当然所有自认是正常的人都不会怀疑这点,大家只会认为那是迷信的糟粕。可是我很清楚那一天发生了什么,有人在我眼里下了降,让我从此看不清站在我面前的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这样他们才好对我下手,除掉我这个阻碍他们得偿所愿的人。”
“你知道爬虫在皮肤里游走的感觉如何吗?那些寄养在我骨血里丑陋得令人惊讶的黑色虫子,每天都会在我血管里沿着通往心脏的方向来回爬动,就像迫不及待想要在人体横冲直闯的蚂蟥一般。它们需要新鲜充足的血,同样也想要我的命,这毕竟才是它们的第一目标。我起初抗拒这种寄生虫,可渐渐地我不再排斥它们每个月在我体内暴动一次。远离了家乡它们不得不接受我这具陌生的躯壳,为了活下去它们只能依赖我。受够了排挤、猜忌,也厌倦了背叛与争执的我也只有它们才会了解。某种程度上我们反而更像生死与共的朋友。”
“下降的人说我需要找个替代者才能破除诅咒,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它们,我开始爱上了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转乘不同路线的公交,在地铁上从起点睡到终点,又回过头再试一遍,一次性看完不同张面孔。然后静静坐在路边看着人来人往,觉得世界真的很小,人生百态就在我眼前,不需要按重复键一切的喜怒哀乐都会在不同的人身上重演。有次我听到护士说我很可怜,看我的眼神无限怜悯,我知道她只是可惜我这种长相成了疯子。就像我以前也时常会被海绵鼓出来的大胸美女欺骗一样。但她错了,可怜的反而是铁笼之内的人们,至少我的心是自由的,比任何人都自由。可我现在越来越不安,好多才发生过的事情转念间便会遗忘,只要想一想过去,它们就开始发怒,甚至想要连我的大脑一并控制。你说喝下它就会好,可是为何死亡的气息反而一天天加重?还是说,它们已经准备放弃我去寻找更完美的寄生体。可是下一个中降的,会是谁?会是谁?’
白辰逸的话陡然停顿,一段亢长如老胶片般沙沙的杂音,没完没了充斥在包小娜耳朵里。下一个中降的会是谁?这句听起来不可思议的话让她回味了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唉,好累,真的太想睡了!另外那句英文台词如果有语法问题请大家指出来~!俺是个英盲,这句都是求偶像简暗给我整的。惭愧的我啊~!
☆、第十二章 三途河的秘密
为了宋极,陈颖川可谓是肝脑涂地。本来和朋友约好下午去户外采风,她的摄影楼即将开张,正是需要一批独具个性的照片来标榜风格。但之前自动请缨帮宋极收集关于‘得生’的资料,这会子推了朋友,准备面包和果汁直奔图书馆。翻遍了人文历史、民间传说的专区,就是找不出一本实实在在细述清楚的。
陈颖川抽出一本《中国民俗大全》,才将翻到关于阴间来历的页面,不小心和迎面走过来的男人撞了个满怀。她忙不迭道歉,男人摆摆手说没事,无意瞟见她手中的书,不禁一笑:“你对民间传说很感兴趣啊。”
陈颖川扬起书:“可惜书里没有我想要的。”
“那你想知道哪方面的?看你好像是想找幽冥之类的。”男人看见了书页上的内容,他的热心让苦无头绪的陈颖川,见到了一丝曙光。她找了处靠窗的座位邀男人一起坐下,反光的镜面将暖融融地阳光映在男人的脸上,使他看起来神清气爽,又带点文人的儒雅。何况他五官棱角分明,尤其英挺的鼻梁是陈颖川最容易产生好感的部位。有了这些不容忽视的外在因素,陈颖川对他的印象是极好的。
男人随手翻动了几页对于地府的描述,很认真地说:“这里大致对于地府的传说还算是齐全,但细节就很笼统了。”
“没错!”陈颖川十分赞同,“这些内容我在网上都能搜到。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三途河中关于‘得生’的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听说过吗?”
“你为什么想知道‘得生’?”男人很好奇。
陈颖川坦诚相告:“我也是帮男朋友的忙,是他想知道呢。给你看这个。”她掏出手机,将宋极转发过来的彩信拿给男人看,那是台商纹身的照片。男人一见这图案忽然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说:“三途河中有五类恶鬼是不得渡河的。但有一次地藏王化身为摆渡的船夫,他对于这些徘徊阴阳之间,又恶贯满盈的厉鬼心生怜悯。分别在他们头、颈、胸、手、足,各烙上不同其它生魂的‘得生’印记,并按照部位分派相应的名字。当船划到河中时有鬼魂能认出他们,那他只能死于名字所代表的死法,从此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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