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敏感地发现了我的异常,俯下头看着我,问:“怎么了?”
“那里!”我用手指着地上,喊道:“假发!”
转过头,凌峰也愣住了,那个被他仓促间扔在地上的假发套正湿漉漉地躺在地上。
不知道它究竟是被水打湿了,还是被血打湿的,只是在假发套下面是一滩新鲜的血迹。
凌峰的身体抖了抖,终于松开我蹲□去仔细观察这个假发套。
我看见他的双手握紧了。
瞪着地上躺在血泊中的假发套,我的身体往被窝中缩了缩,视线却无法离开它。
假发虽然被打湿,中间却微微鼓起,隐约有着五官的轮廓,我突然想起了浴缸中的那张脸。
我低沉地唤道:“阿秀!”
凌峰条件反射地站起身后退一步,看着我的眼眸中有一丝惶恐。
半响,他才离开假发,走过来坐下,重新拥住颤抖不止的我安慰道:“我知道你很想念阿秀,等你的脚好了之后我们就回家。”
被凌峰转移话题我才发现我躺着的床不是自己的,不由地问他:“这是哪里?”
凌峰愣了愣,眸中突然浮起了笑意,用手拍拍我的脸颊说:“傻丫头,当然是在医院,你都昏迷三天了!”
三天?我离开家三天了吗?
凌峰怎么能擅作主张地让我离开三天?如果这三天里阿秀回来了怎么办?
凌峰显然看出了我的愤怒,叹了口气,说:“放心吧!知道你放心不下阿秀,我给张奶奶打过招呼,让她这几天帮我们照看房子,如果阿秀回来,张奶奶会让她等你的。”
犹豫了一下,凌峰又说:“小莹!等回去之后,我一定要陪你住在老楼里,如果你坚决不同意我住在阿秀的卧室,我就在楼顶搭个小帐篷,或者干脆住进你对门的空房间里。”
我厉声喝道:“不要住在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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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回家 ...
凌峰不解地看着我。
我终于低下了头,说:“你还是住在阿秀的卧室吧!”
凌峰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话一般猛地站起身,顺着他的视线,我看见地上的假发套不见了。
不仅仅是假发,连假发套下的那一滩血也不见了。
地面上非常干净,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
凌峰转过脸来看着我,眼眸中有难以掩饰的惊恐和疑惑,“也许,刚才我们说话时没有注意到清洁工来过!”
我点点头,却和凌峰同时将目光锁定在门上。
门上的插销是扣住的,也就是说,没有人能从外面进来……
接下来的几天,凌峰和我刻意回避着关于假发套的话题。
凌峰寸步不离地守护在我的床边,他消瘦得很快,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重重的疲惫。
我很想劝他回去休息,不愿意他因为我而影响工作,也害怕他耽误去寻找阿秀。
然而,每次话到嘴边都会被咽回去。
上次在精神科看病的经历让我对医院开始恐惧,凌峰虽然不提,可是我知道,他心中也有一片阴影。
我的脚好得很快,受伤的部位结痂后长出了新肉,瘢痕累累,看起来狰狞可怖。
凌峰每天清晨和傍晚都会用中草药给我泡脚,他的手指总是停留在我右脚踝上那两排深深的齿痕上。
可是,凌峰没有问过我这两排齿痕究竟从何而来,我也刻意隐瞒了那个被烧毁的玩偶。
我和凌峰之间就有了许多障碍,像是一堵无形的墙将我们隔得很远。
半个月之后,我的脚伤完全好了,奇怪的是右脚踝上那两排齿痕却没有长好,偶尔还会渗血。
我和凌峰都没有太在意这个小小的伤口,匆忙办理完出院手续再次回到了老楼。
老楼里一如既往的昏暗,走到张奶奶的门口我停住了,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
我想喊几声,凌峰却牵着我的手小心地迈上了台阶。
站在四楼的楼梯口,我首先将目光投向对门。
门上挂着厚厚的蜘蛛网,那副红色的对联不见了。
我转头问凌峰:“这个新住户搬走了吗?”
凌峰迷惑地看着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我自言自语道:“搬走就搬走,为什么连对联也要撕掉?才离开几天怎么就会结这么厚的蜘蛛网?”
凌峰的身体一僵,目光倏地移向了对门。
我自顾掏出钥匙插进锁眼。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我猛地想起了楼顶的仙人掌,不由提步向楼顶走去。
凌峰迟疑了一下,默默地跟上我。
楼顶的铁门是虚掩着的,我皱了皱眉,看样子要好好修理一下这道铁门。
正要推门,冷不丁从门里伸出了一只干枯的手,我猛地愣住了。
张奶奶愈发消瘦的脸出现在了铁门后。
我喘了口气抱怨她:“张奶奶!你吓死我了……”
张奶奶打断我问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张奶奶,她却将责备的目光投向凌峰,“叫你带她走,你为什么还要带她回来?”
不等凌峰回答,张奶□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凌峰和我面面相觑,推开铁门,我张大嘴巴瞪着楼顶的仙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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