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相信地瞪着水龙头,我的心再次被恐惧包裹。
在老楼中居住了一年时间,第一次遇见水管中流出开水的事情。
倘若水龙头中流出的水一直是热的,当初我和阿秀又何必要安装热水器呢?
我想,应该在烫伤的双手上抹点膏药,否则明天这双手也许会溃烂、化脓。
抬起手,我想取下墙壁上的毛巾。
目光不经意间扫向洗脸池,我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满满的洗脸水像一面镜子,将我的惊恐映照得一览无遗。
只是,和我的脸并排紧贴着的还有另外一张脸。
这张脸笑意盈盈,貌美如花,与我僵硬、扭曲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秀!”
我的眼眶一热,便有泪水落下。
第一次,在镜子中般的清水中我看见的是阿秀的脸,而不是那个被隐藏在黑发下的面孔。
然而,渐渐地,阿秀的脸上发生了变化,一道道伤口如蚯蚓般爬满了整个面孔,鲜血缓缓渗出。
阿秀依然在笑,可是那双睁大的眼睛里却满含着愤怒和仇恨。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阿秀的脸,我很想将她脸上的鲜血一点点抹去。
洗脸池中滚烫的水让我禁不住猛地一个激灵,抽回手,我看见,我的手掌上血肉模糊。
这不是被开水烫伤后应该留下的痕迹,和阿秀脸上的伤一样,我的手掌上一道道全是皮肉外翻的血口子,那模样让我联想到有什么利器刚刚从手掌上划过。
没有感觉到疼痛,触目惊心的血却将我的心揪了起来。不由地,我又想起了储藏室里那个血迹斑斑的麻袋。
没有放掉洗脸水,我便回到了卧室。
在阿秀回来之前,我必须保护好自己,凌峰上次带来药箱就放在床头柜上。
打开药箱,我翻找起来。
我必须得承认,凌峰真的很有先见之明,仿佛知道我会不停受伤一样,他在药箱中储备的药品非常齐全,除了治疗外伤的药还有烫伤膏。
看着这些药,我有点犹豫,上次,为了铲碎玩偶,我铲伤了自己的右脚,那天,我就是用这个药箱里的药品包扎的。
这些药品的效果并不好。
但是我想,上点药应该总比一直让伤口血流不止要好很多,即便这些都是假药。
然而,让我诧异的是,这一次,这些药品却显示出了神奇的效果。
我还没有来得及包扎,受伤的伤口便结痂了,在我的目瞪口呆下,那一道道伤口只留下了一条条并不明显的纹路,像极了掌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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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敲门 ...
吃惊地看着双手,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出现这种情况应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刚才我出现了幻觉,我根本没有受伤。
再次站在洗脸池前,我象一个患了强迫症的病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证实水龙头中流出的究竟是不是开水,也急切地想再次看一看洗脸水中到底有没有阿秀的身影。
然而,水龙头开了很久,里面流出来的水冰凉沁骨,没有一丝血迹。
我不甘心地放满一整池水,将脸贴下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水面,洗脸水清澈透明,没有一丝杂质。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如同一只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背上,让我猛地绷直了身体。
敲门声不紧不慢,很有节奏,让我忽然想起了对门新住户刚搬来时那晚的敲门声。
我的冷汗渐渐流下来蒙住了眼睛,敲门声依然固执持续着,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终于离开了洗脸池,壮起胆,我的脚慢慢移向了门。
不停告诫自己,现在是白天,没有什么可害怕的,这道门我迟早是要打开的,我不可能一辈子把自己关在家里,先前我还打算在天黑前到楼顶去给仙人掌松土。
或许,是张奶奶找我有事,或许是凌峰又返回来了,更或许,是对门那个神秘的新住户来向我借东西。
然而,我的心却对这些或许不断地进行否定。
仿佛是为了抗拒恐惧,我猛地打开了房门。
楼道内空无一人,只有声控灯幽暗的光芒照射着对面门上晃动着的蜘蛛网。
皱皱眉,我问道:“谁?是谁刚才在敲门?”
没有人回答,只有我自己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
可是,我很清楚,我没有听错,一定是有敲门声的,否则声控灯绝对不会亮。
我突然想起,凌峰昨天陪我回来时似乎告诉过我,对门的新住户已经搬走了。
我的脊背上猛地升起了一股寒意,因为我看见对面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在那条缝隙后面隐隐地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
我看不清她的脸,她的脸完全隐藏在那垂直的黑发内,但是那耷拉着在脖子上的脑袋却让我觉得无比熟悉。
“砰”地一下关紧房门,我用脊背紧紧靠在门上。
我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这女人无数次地出现过,她就是张奶奶说一直站在我身后的那个女人。
再次响起的敲门声让我的呼吸立刻停止了,我下意识地用身体更紧地顶住了门,仿佛只要我稍微一松开,那个女人便会破门而入一般。
良久,我才意识到这一次响起的敲门声并非来自于我身后的这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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