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看着我,缓缓开口:“和阿秀一样!”
我愣怔地看着他,凌峰突然握住我的手,说:“小莹!和我走吧?”
我下意识地推开他的手,说:“我要在这里等阿秀!”
“可是你喜欢安静,这个新住户那么爱折腾,你怎么受得了?”
原来凌峰是担心这个,我的唇角扬了扬,“其实阿秀才喜欢安静,我更喜欢热闹!”
凌峰没有留下来吃饭,他在冰箱里塞满了食物,只是白天我很少开冰箱,也很少用电。
我看见他临走前悄悄地在我的枕头下塞进去五百元钱。
我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凌峰烧了十几个菜,够我吃一个多星期的。
如果阿秀在,一定会在我面前炫耀凌峰的厨艺,吃着凌峰做好的饭菜,我突然有些心虚。
凌峰出门的那一瞬,我还是听见了他的叹惜:“哪里有什么新住户?分明是闲置多年的空屋子。”
我笑了,凌峰说我有心理疾病,或许,他还认为我有精神病。
我很认真地给仙人掌翻着土,阿秀讨厌仙人掌,认为没有美感,可是她从来没有品尝过仙人掌甜美的果实。
我要让这块地里的仙人掌结出丰硕的果实,等待阿秀回来品尝。
仙人掌旁边那面墙上露出一大截粗粗的铁钉,那是阿秀原本为了绑吊床钉上去的,很结实。
好几次我都想让凌峰帮我拔掉它,可是,一想到失踪的阿秀,我总是张不开嘴巴。
有风吹来,铁门被风吹开了一条缝隙,身上一凉,我才意识到天已经完全黑了。
小区内的灯光愈发衬出老楼的苍凉,又是一个没有电的夜晚。
拍拍衣服上的泥土,我把工兵铲插在仙人掌旁。
走到铁门边回头望了一眼,却感觉工兵铲的暗影像极了一块墓碑。
阿秀说过,铁锨放在这里不小心会切断人的脚趾,这把工兵铲比小杰送我的那一把锋利许多,或许可以铲断人的脖子。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返身走回仙人掌旁,将工兵铲拔出来提到铁门背后立好。
阿秀说的对,放在这里应该更加安全。
可是,小杰送给我的铁锨究竟到哪里去了?
凌峰说是小区物业上的人拿走了,但我和他都明白,这个楼顶,除了我、阿秀和张奶奶以外,他是唯一一个会上来的人。
看了一眼黑洞洞的楼道,我有些无奈,老楼就是老楼,连续几个月晚上停电都没有人过问。
凌峰走的时候没有忘记给我的手机换电池,我可以借助手机幽暗的光芒下到四楼。
我很谨慎地将铁门锁好,确信这把锁不会因为老化自行脱落,铁门也不会因为年久失修被风吹开,这才缓步向楼下走去。
站在门口,我不由地举起手机照了一下对面的门。
我笑了,凌峰一定是眼花了,那房门 上新帖的对联即便是在夜晚也猩红如血。
关上房门的一霎那,我似乎看见对面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我的手停留在门把手上,应该打开门向对方问候一声吧?
整个白天对面毫无声息,我上楼顶时敲过房门,没有人开门,我想新住户一定是去上班了。
现在新住户显然回来了,已经很晚了,对方昨夜没有睡觉,白天还去上班,应该会很累。
松开手,我决定不去打搅对方。
低下头,我猛地愣住了,我清楚地记得我把工兵铲放在了铁门背后。
可是,现在,那把工兵铲正握在我的手里。
愣怔了几分钟,我才接受自己记忆力严重衰退的事实。
重新回楼顶放工兵铲太麻烦,今晚,就把它放在家里吧!
我没有洗漱就躺进了被窝,给仙人掌松土真的很累。
工兵铲就立在床头柜边上,借着月光,我扫了它一眼,怎么看都象床头柜旁边立着一个人。
爬下床,我提起工兵铲,还是把它放进储藏室吧!或者,放进阿秀的卧室。
站在客厅里我犹豫了,工兵铲上有很多泥土,放进阿秀的卧室会把地板弄脏。
阿秀那么喜欢干净,我不能让工兵铲上的泥土弄脏她的房间,虽然这是凌峰带来的工兵铲。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我的神经猛地抽紧,我大声问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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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哭声 ...
没有应答,敲门声却不急不缓固执地持续着。
从来没有人会在深夜来访,不可能是张奶奶,天黑以后她很少出门,那么只能是对门的新住户。
我的心提了起来,虽然相互拜访是最起码的礼仪,而我也对新住户充满了好奇。可是,现在的敲门声却带给我一种莫名的恐惧。
敲门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定了定神,将手机挂在胸前,把灯光调到最亮,双手紧紧握着工兵铲靠近房门。
几乎是在敲门声顽固响着的同时,我猛地打开了房门。
可是,楼道里静悄悄的,连楼顶的铁门都没有发出一点响声,只有我手中的工兵铲在手机微弱的亮光下散发着阴冷的光芒。
我不敢相信地打量着向楼顶延伸的楼梯,又缓缓将目光移向往楼下延伸的楼梯,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对面的房门上。
那扇门紧闭着,仿佛从来没有打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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