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杨宁的名字,心跳加快,于是移开了视线,走到大石阶的下面。一抬头,我和张一城都看不见上面有空,这很正常,在雪谷里可能还是黑夜呢。石阶应该是天然形成的,除了两侧有修饰痕迹,在表面却是坑坑洼洼的,就如荔枝果皮一样。雪豹应该就是从这里跑上去了,我提起勇气,不再去管冰封壁画,与张一城迈上陡峭的石阶。
这道石阶有几十米长,从这可看出洞穴有多高多宽,走到顶上在去看营地的火堆,就跟一颗火星差不多了。我忧心冲冲地回头,感受到前面吹下来一股很强的冷风,尽头果然是个出口。张一城跟我加快速度,一口气跑过了石阶最后的一小段距离,马上就看见了一个石屏风大小的洞口。洞口外是满天的风雪,夜里肆虐着雪山,看情况应该是雪谷里的一处角落。
我正高兴地想,可以去接杨宁了,却看见洞口忽然出现了两个人影。那两个人影朝石洞里喊了几声,虽然我和张一城听不懂,但却知道那是日本话。刚才开着手电走上来,光线穿出了石洞,映现在雪谷里,估计鬼子才发现了我们。一看见有人从石洞口走出来,鬼子就举起枪,趁我们不备就连开了两枪。
砰!砰!
《死亡航线》26.不肯现身的救星
枪声在雪夜里异常响亮,被日本鬼子干死,那是莫大的耻辱,下到黄泉都不好意思跟其他战友见面。可我却不觉得身上疼痛,一点儿都不疼,这不是中枪的感觉。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两个日本鬼子就倒在雪地,不能动弹了。张一城也愣住了,刚才都以为死路一条,但峰回路转——两个鬼子被人用枪打中头部身亡。
当然,这不是我们开的枪,鬼子被人从侧面打中太阳穴才死的,血液还冲到了另一边,染红了白色的雪地。有人打死鬼子,救了我们,那就是友非敌。我大胆地跑出石洞口,想要看看是谁救了我们,可雪谷里只有蒙蒙的雪雾,看不到一个人。晚上的能见度很低,空气团余部持续影响着雪山,有心躲起来的话是轻而易举的。
张一城没看见救我们的人,马上就戴起面罩,踢开挡路的鬼子。我没看见那位救星,不禁地失望,难得遇到个朋友,干嘛做不留名的好人。话说回来,子弹射过来的方向是往雪谷最里,那边就是我们最初选择的山洞。也许韩小强走出来找我们,看见鬼子乱打两枪,然后就跑了。可我不相信韩小强有这种枪法,他现在站都站不稳了,哪有力气拿枪。
石洞是在雪谷的一个低坡下,还未到出口时,就已经有很厚的白雪涌到石阶上了。我们爬上来以后,远远就可以一座雪山上有一只老鹰般的黑影,停驻在半山腰上。我一看就想,那应该是赵菲的飞机,只要继续往里走,就能找到韩小强和杨宁了。张一城和我都不待逗留太久,库恩精神有问题,万一发狂起来,胡亮就没有帮手了。
在出发前,我先蹲下来摸了摸日本鬼子的尸体,张一城看见了就骂:“你摸鬼子干嘛?山里又不是没有女人!”
我是想确认鬼子的来历,看看他们是坠机到这里,还是有基地在喜马拉雅山上。如我所料,这两个鬼子都是飞行员,从他们的着装能够看出来,他们身上也没有重要的军事文件。鬼子的已经很消瘦了,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估计比我们还早坠毁在这里。但是,飞越驼峰航线时,鬼子通常只在云南那一带围追堵截,没听说也没见过鬼子跑到喜马拉雅山。
张一城回忆道:“我们出发前,不是见过三架日本鬼子的零式机吗,难道那时不是第一次来喜马拉雅山了?”
“现在人死了,估计没法问了。”我惋惜道,其实惋惜也没用,因为我不会日语,不能和鬼子交流。
“鬼子多一点正好合我胃口!”张一城冷笑一声,“我没打算活着走出喜马拉雅山上,在老子去陪雪山上的战友前,多干掉几个鬼子!”
我也想多杀几个鬼子,可在雪山见了几次鬼子,他们真的都是坠机到雪山上吗,跳伞生存率不可能这么高。这点不骗人,那时候的跳伞技术不如现在完善,而且好多人是从没学过跳伞的,这也是驼峰航线死伤重大的一个原因,主要是大家都没时间学了,当时战事紧迫啊。特别是那油桶里的日本人尸体,居然会出现在我们的飞机上,大家都不承认是自己搬上来的,一想到这事情就头大。张一城见没有什么发现,便催我快点去找杨宁了,不要拖延时间。我站起来,没多说什么,拿着枪就往雪谷里走。
之前,见识了好多可怕又费解的事物,我慢慢变成了惊弓之鸟,张一城也疑神疑鬼,总觉得看不透的雪雾里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老子总觉得浑身不舒服,刘安静,你是不是也一样?”张一城隔着面罩问我,声音不清不楚的。
我捂着面罩,点头说:“早就浑身不舒服了,真想舒舒服服睡一觉。”
张一城不耐烦道:“谁问你那个!我是说,你不觉得有人在偷窥咱们吗?”
我心中一紧,环视了四周,没有发现,便摇头说没感觉。可经张一城提醒后,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人偷窥,我觉得如芒在背,雪雾里有几对眼睛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有了这感觉后,我加快了脚步,生怕又来一颗不明的子弹,打破脖子上的脑袋。过了十几分钟,我们好不容易到达赵菲飞机撞上的山崖下,绳索还垂在地面上,可裸女石像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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