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的。听说碗碟打破啦、腾空飞起什么的。”
“嗯,是有那种场面的。”
“也许你听到了,在你的学校,发生物品突然破裂之类的怪事。”
“除了关谷君受伤以外?第一次听到哦。”聪子眨眨眼。“我是一旦开始彩排时,连饭也忘了吃的人。”
片山想,这句话应该让石津听一听才是。
“其实,关于灯泡破裂使关谷君受伤的事,我也是怎么想也想不出原因。若是舞台上有什么装置的话,请告诉我。”
聪子似乎吓了一跳,看着片山,然后笑逐颜开地说:“怎会呢──没有任何机关装置哦。”
“没有?!”
“嗯,因为演戏不同魔术嘛,没必要使用诡计,叫美女浮在半空。只要做出那种效果就行了。”
“那种效果怎样制造出来?”
“丢出去。”聪子坦率地说。
“丢……用手丢出去?”
“如果用脚也可以丢东西就好了……”
晴美咭咭笑出来。聪子接下去说:“换句话说,先把舞台弄暗,然后单单把聚光灯照在主角──即是我的周围。然后从舞台两边的走廊暗处把碗碗碟碟朝那个地方扔过去。”
听起来很简单。可是,那样子解不开校长室的谜团。
“不会危险吗?”晴美说。
“在舞台上,受点伤不算什么。”
“好伟大啊。”晴美五体投地。“我哥哥跟你一比──”
“总之,加油吧!”片山连忙打断她。真是坏习惯,凡事都要把哥哥贬斥一番。
“那件事把关谷君吓得半死哪。”聪子微笑。
其后好像没什么怪事发生的样子。幸好关谷只是轻伤,但总不能就此算数。
“好了,请指教。”
聪子离开后,片山望着正在吃凉下来了的晚餐的福尔摩斯,对它说:“我觉得好像又会有事发生似的。你认为呢?”
不知福尔摩斯有没有听见片山的话,它还是一味伸长脖子继续吃晚餐。
3
“辛苦大家啦。”
聪子向戏剧部的伙伴们挥挥手,从舞台往后门的出口走去。
作品已完成了大约九成,很顺利。
演话剧的情形,单是彩排也不可能百分之百完整无缺。因为缺少一个不可或缺的要素──观众。
期待观众大笑的台词,有时毫无反应;相反的,严肃地说出口的话,可能引起观众席困惑地骚然。那个弄乱演技的节拍,有时也能鼓起气势。那是话剧有趣的地方。
跟连续上演几星期的商业剧团不同的是,文化祭时只有两回演出。由于没时间反覆彩排的关系,他们的彩排可算是相当严谨。
不过,成功的话,还有下一次上演的机会……
聪子走出讲堂,走向有社团房间那栋楼。操场已暗下来,还有一点蔚蓝的天空也逐渐变成深蓝色。
操场里已无人影,校舍也只有两、三个窗口亮着灯。
聪子穿着T恤和牛仔裤。由于舞台上到处都是尘埃,这种装扮是最方便的。
她从裤袋里掏出房间的钥匙,走进房内。开灯后,从自己的壁橱拿出换洗衣物。
“冲个花洒浴吧……”聪子喃喃自语着,抱着衣服走出房门。那栋楼的旁边是游泳池,现在当然没使用,但那里的花洒室经常被运动部的成员和其他组员在练习后使用。
是新建的组合式建筑物,清洁而明朗。现在一片漆黑,好像没人在。聪子开灯。
走进更衣室,她费一番工夫才把黏满汗水的T恤脱掉──流汗的感觉很舒畅。可是在彩排结束后,黏乎乎的感觉毕竟不舒服。
所谓的演员,一半是肉体劳动。
她光着身子,把眼镜摆在衣服上,然后光着脚踏在冷冰的地砖上。然后急急拧开水栓。冰冷的水倾注下来,她不由缩一下身子。
让身体被水打了一会后,反而从体内涌起返照的暖意。聪子舒一口气。
反正回家还要入浴,不需要洗得太仔细,只要把皮肤的黏汗冲掉就行了。
“可以啦。”她喃语着关了水栓。水声突然消失,寂静感扩散,她觉得从自己身上滴落的水滴声也出奇地吵耳。
必须赶快擦干身体……
她拉开花洒室的浴帘。眼睛入水,视野模糊了,但她大致上猜到衣服和毛巾的位置。伸手一探──什么也摸不到。
聪子揉揉眼睛,再看一遍。
衣服不见了!肯定摆在这儿的……
聪子慌忙环视更衣室。虽然近视,但更衣室不大,她一眼便看清那里没有自己的衣服。
“奇怪……”聪子束手无策地喃喃自语。
“找东西吗?”
门打开,关谷站在那里。
聪子慌忙冲进花洒室,拉起塑胶浴帘。
“──是你偷了的!”
“只是保管罢了。”关谷的笑声。
“摆在那边,你出去!”聪子喊。
“有啥关系?我和你是自己人哦。”
“别管我──那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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