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关谷喊。
“到底怎么回事?杀野田惠子和桥本信代的是你吗?”
隔了一会,关谷说:“野田惠子的事,我不知道!”
“那么,桥本信代呢?你使她怀孕,然后杀了她?”
“是呀。”
“她是你朋友的妹妹啊!”
“是她擅自表现热情的。真的哦。我本来也是真心的;而她竟然……对你这种人着了迷!”
这么说,信代的情信是真的了?抑或为了把他留在身边,故意装成被别的异性吸引?
“那么,你杀她,是因为她想离开你?”
“她叫我给她打掉孩子的费用。如果不给就告诉她哥哥什么的……她当我是傻瓜!”
以花花公子自居、待人和气的背后,自尊心被伤害时,产生了杀意。然后──当信代去造访片山时,跟踪她的关谷以为她要把自己的事向片山陈明,因此刺伤信代……
可是,她到最后都没说出那个名字。可能是为了庇护关谷,也可能是她无法确信行刺她的人是关谷。
“关谷君……”
“不要过来!”
他相当自暴自弃,太危险了,片山想。这样下去,女童也有危险。
“……你为何跑来这间酒店?”
让他说话,能使对方冷静下来,于是片山这样问他。
“我受骗了。”
“‘受骗’是什么意思?”
“我接到女声电话。说有个叫片山的刑警和她两个在酒店里。连房间号码也告诉了我。”
“为何荻野君──”
“不是!我以为是‘她’。不,那女子说,你和‘水口聪子’在一起!”
“水口……那么,你也和她……”
“今天,她拒绝了我。我很恼怒。这时,接到那个电话;而且,对手竟是叫片山的。我很气,准备两个都干掉!”
究竟是谁打电话给关谷?而且,很明显地,对方的目的是欺骗关谷。难道是想借关谷的手杀掉片山和荻野邦子?
太平梯下面传来人声。
“畜牲!有人来啦!”
“关谷君!你还年轻,不要乱来哦!”
“过来吧!”
“你说什么?”
“下来呀,来!”
“放开那女孩吧!”
“你先下来再说。快,下来吧!”
如果下去的话,他会刺死女童吧,片山想。可是,现在这情形,不能说“不”。
唉,假如福尔摩斯在就好了……不过,最近它的表现很冷淡,说不定会袖手旁观。
“快点!”关谷的声音歇斯底里地提高。他靠在太平门上,灯光照出他脸上的汗珠在发光。怒火上升时,他可能杀了女童。
片山慢慢走下去。下面有冲上来的脚步声。
“不要过来!”关谷喊。
“停在那里!”片山也喊。“我是刑警。在那边等机会吧!”
穿制服的警卫,在两层楼下的休息平台止步。片山来到关谷所在的地方。他会放开女童,然后刺片山吧──能否避免?
片山觉得汗水沿着太阳穴滴落。
“好……我现在放了她……”关谷手中贴住女童喉咙的刀呆缓缓移向一边。
就在那一刻,在关谷头顶上照着“紧急出口”的灯破了。就跟上次在讲堂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碎片倾注而下,关谷抱头踉跄。已经失去知觉的女童往地面倒下。片山扶着女童的身体。
“危险!”片山大喊。因为关谷摇摇晃晃地走向正面的栏杆。“会跌下去啊!喂──”
关谷的身影越过栏杆,转眼就消失了。
片山把女童抱起来,大声喊:“什么人来一下!然后转到下面去!”
片山把女童交到警卫手里,冲下楼梯,往关谷摔倒的树丛底下奔去。
“好像还有气息。”另一个警卫说。
“叫救护车!”片山说,弯身在关谷上面。“振作些!没事的!这里的泥很柔软。你会获救的。”
老实说,已经不行了。泛白的灯照出关谷的脸是土灰色的。关谷的嘴唇微动。
“嗄──你说什么?”
片山听不清楚,把耳朵凑前去。关谷的左手在动。他在柔软的泥土上,用食指缓慢地写了一个“Y”字。
“‘Y’?‘Y’怎么啦?”片山喊,可是关谷已失去回答的气力。
“现在,救护车──”
警卫跑过来。可是,关谷已去了一个连救护车也赶不上的地方……
“解决一宗案件啦。”栗原警司啜着茶慢慢地说。
“怎样呢?”片山摇摇头。“关谷确实承认刺伤桥本信代的事,但有关野田惠子、荻野邦子以及竹林明的事件,他就不置可否……而且否定了野田惠子案件与他有关……”
“谁晓得?凶手都是这样的。一度只肯承认一项罪行。”
那个片山也经历过。不过,从当时的气氛来想,假使关谷和其他案件也有关的话,他应该不会否认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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