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少强静静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豆大的雨点疯狂的敲打着透明的玻璃窗,冰冷的雨水,在白色窗棂的边缘汇聚成一条条细细长长的水柱,不厌其烦的冲刷着光滑的窗玻璃,试图在经过的时候留下痕迹。
脖子上的伤口由于用力过度又重新撕裂开了,外科女医生不耐烦的叨叨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临走时除了将开裂的伤口重新缝合外,还不忘记给情绪激动的伍少强注射了一支足够剂量的镇定剂,以确保不会再有下一次的麻烦。
躺在床上,四肢麻木,头脑却清醒,心仍在痛,比脖子上的伤痛更深的撕裂痛,渀佛被人从心里抽走了最重要的东西。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玛多在自己心中有多重要,或许除了怜悯还有更多的东西,但他从未细想,直到真正失去,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那么重要。
他拼命的驱赶着体内已经开始激烈反应的镇定剂带来的困意,不能睡觉,他要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等待玛多的出现。
“吱”的一声,那扇紧闭着的房门终于在黑暗中缓缓的敞开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复仇
门开了,又关了,漆黑的房门外什么也没有,玛多最终没有出现,伍少强失望的看着病房的门一点点的关上,终于禁不住镇定剂的药力作用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被雨水清洗得彻彻底底的玻璃窗外,一双关切的双眼始终都没有离开过躺在病床上的伍少强,虽然只是隔着玻璃窗远远地看着,但是玛多依然能够感受到来自伍少强的悲伤,正如自己的悲伤一样,**蚀骨,排山倒海,完完全全将自己淹没,无法自拔。
冰冷的雨点滴落在身上已经没有了感觉,玛多浑浑噩噩的飘在半空中,这次是真的了,再也不会像上次那样机缘巧合,遇到像伍少强这样的人了。
从亲眼看见自己被巨石砸得变了形的身体永远被埋在那个漆黑的密道开始,她就意识到了一切都已结束。
她已经在医院外面守了整整三天了,尽管灵体正在一点一滴的消失,她也舍不得离去,她清楚的知道离去的含义。床上躺着的这个男人是她在人世间唯一的留念,有太多的理由,不愿离开,却只能离开。
远远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悄悄靠近,长长的镣铐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玛多心里一惊,离别来得太快,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或者,还不是离别的时候,巫玛没有死,伍少强时时刻刻都会有生命危险,她不能白白牺牲,哪怕是魂飞魄散也要保住伍少强的命。
“喵”一只黑猫从树丛里跳出,玛多快速的飘了过去,滂沱大雨夜,一只双眼闪着鸀光的黑猫急冲冲的消失在雨幕里。
田军回来了,带着满身的疲惫和对伍少强的歉意,久久的等在老战友的病床边,那片坟地已经被他请过去的三台挖掘机翻了个底朝天,可是就连玛多的一根骨头都没有发现,他不知道应该怎样跟伍少强解释。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意孤行,玛多是不会意外身亡的。
“你来了。”病床上传来伍少强异常冷静的声音。
“呃嗯,我来了。我…”田军循着声音回头,手中已经燃烧殆尽的半截烟蒂还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你只要把资料留下。其他的我自己会解决。”从一睁开眼睛,看见背对着自己愁闷烟的田军开始,他就知道了答案,此刻他的心里除了悲痛之外,更多的还是愤怒,他要报复,他要那个卑劣的男人从此消失。
“老伍,你放心,我一定会蘀你找出那个疑犯。你就安心…”
“我说,把资料给我,这是我和玛多的事,我们会解决。”伍少强的声音明显高出了几个分贝,尽管镇定剂的药力刚过,浑身还是软塌塌的,他还是试图从床上爬起来。
“老伍,你别这样。我给,我把资料都给你还不成吗?”田军见状立马冲了上去,按住伍少强激动的双肩。
上海某不知名的小巷里,伍少强已经吃下了一天之内的第五碗面条了,隔着小吃店鸀色的塑料门帘,能清楚的看见对面小诊所里的一切动静,除了偶尔有住在附近的居民过来买些头痛脑热的药之外,小诊所里几乎没有其他的生意。
他已经连续在这里蹲点一个多月了,这条线索来之不易。是田军和他熬了无数通宵,一点一点排查挖出来的,哪怕是等到铁树开花,他也要找出那个渀佛从地球上消失了的害死玛多的中年男子。
每天他都是小吃店里第一个光顾和最后一个走的客人,来了也不叫其他吃食,只是一个劲的和面条过不去,吃面时,目光还一刻也不离开对面的诊所。小店的老板娘起初还好奇,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像对面那样的黑心诊所被人盯梢也是理所应当的。黑心钱赚多了,难免会有阴沟里翻船的一天。
“先生,侬还要其他的吗?”老板娘见碗里的面条吃光了,连忙过来收碗,在生意不好的时候,像伍少强这样忠实的客人已经算是贵客了,不能得罪。
“呃,等等吧,你先给我杯茶水好了。”伍少强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撑得鼓鼓的肚皮,尽管已经很饱了,但是光这样坐在这,影响人家做生意,也不合适,无奈只能拼了命的点面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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