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我又是谁?”铜盆里的人脸诧异的问。
“连长。难道您连我也不记得了吗?我就是当年您拼了性命救回的那个小李子呀!张连长,这么些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您,想战友们呐,呜呜呜….”男孩哭着飘向了铜盆,几十年的生离死别,在这一刻终于再相见,却是相见不相识。
“小李子?张连长?啊!不,我想不起来,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好痛啊!不要,不要,你们这帮狗日的小鬼子,不要伤害他啊,他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啊!”铜盆里的人脸剧烈的扭曲着,挣扎着,一切痛苦,残忍的记忆如潮水般的涌来。
“连长,连长,我来了。”小李子不忍心看着铜盆里的张连长痛苦的挣扎,腾地飘了起来,直接跳了进去,瞬间便消失在铜盆里。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整个大厅里又重新陷入了一种新的恐惧里,未知的恐惧。
“咳,咳咳…”林永仓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巫,无大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巫一凡收了悬浮在空中的利箭,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铜盆。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呼吸变得沉重,约莫过了数分钟后,那铜盆重又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铜盆里的黑狗血渀佛沸腾了一般,剧烈的在铜盆里翻滚起来,渐渐地,翻滚的黑狗血纷纷涌向两旁,中间让出一条血路来,两个模糊的人影晃晃悠悠的从铜盆里飘了出来,缓慢的落到了地上。
黄幡上的人影又重新显现了出来,相比开始的喧闹,此时要安静了许多。
“你们现在心愿已了,人世间再无你们牵挂的东西了,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一阵悲悲戚戚的哭声过后,那些模糊的人影竟然变得清晰起来,清一色的旧式黄军装,清一色的年轻男女。一张张曾经鲜活的面孔,一具具有血有肉,完整的躯体,在经历了一场历史浩劫后变得残缺不全。
他们用自己曾经热血沸腾的年轻生命谱写了一曲抗击外寇,保卫疆土的壮丽诗篇。
也许在千千万万的为抗战牺牲的烈士名单里不会出现他们的名字,甚至不会有人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一切。但他们终将无怨无悔,因为他们曾经来过,曾经拼了命的用自己的热血在保家卫国。只因为那片曾经千疮百孔的土地上,有他们日思夜想的妻儿父母,有曾经哺育他们长大的父老乡亲。
“很好,你们终于释然了,放心的去吧,各位烈士。你们用生命捍卫祖国的英雄事迹终将被后世知晓。现在的中国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了,他在一天天壮大,在朝着世界强国的方向努力进取。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一代人的付出,才会有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放心的去吧,放下一切,重新开始新的人生旅程。”
第一百八十八章过招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人在悄悄地抹泪,有人无限留念的看着这个曾经洒下他们鲜血的地方,有人互相拥抱。
离别的时刻终于到来了,生生死死,陪伴在一起几十年的老战友,老同事。在下一秒,即将各奔东西,从此变成了陌路人。浓浓的离别之情,蔓延在彼此之间。
巫一凡捡起放在祭坛上的收魂鼓,边唱边敲起来。
随着舒缓的超渡经文唱响,环绕在人群上空的那一团黑色的戾气渐渐淡了下去,随即变成了一团柔和的白光,缓缓地围绕着人群里的每一个人。
人群的最前头,张连长表情祥和的牵着小李子的手,俨然一对父子,几十年的等待,只为了今日的团聚。这个当年自己拼了命救下的小战士和自己死去的儿子同龄,一个父亲在危急关头是不会抛下自己的儿子不管的,所以,他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只为了不在短暂的人生留下最后的遗憾。
人群悄无声息地缓慢移动,踏着黄幡,渐渐地消失在大厅的门口。大厅里的蜡烛重新亮了起来。林永仓呆立在原地,脸颊上挂满了热泪,这样的场景实在是让人震撼,他不得不反省,金钱不是生命的全部,生命里有着比金钱更加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回想起自己过去对下属的刻薄,不禁羞愧万分。
“怎么会这样?”巫一凡满脸困惑的看着祭坛上那个用来预测鬼魂方位的罗盘,上面的指针正急促的转动着,环顾整个大厅,看不见一个鬼魂,可是依照指针转动的频率不难看出,这次出现的鬼魂远比刚才那一群的灵力要强大得多,也许这才是自己需要对付的真正敌人。
他脸色沉了下去,平静地将祭坛重新摆好,再次舀起桌上的利剑沾了狗血,在祭坛前挥舞起来。
“黑巫祖师显灵。助我来灭妖。黑巫护法,速速开道,急急如玉令。”
利剑如出水的蛟龙在半空中挥舞,闪出星星点点的火花。不时有“嗡嗡嗡”的剑鸣声传来,时轻时重。时缓时急。
一阵怪风吹来,挂在玻璃上的黄幡又重新飞舞摇摆起来。地面上刚刚燃起的蜡烛顽强地摇曳了几下后终又全部熄灭了。
怪风越刮越强劲,呼啸着卷起黄幡撕扯着。祭坛上的黄布被大风掀起,连带着满桌的祭品被掀翻,滚落在地上。
“嘭”的一声,整个用作祭坛的桌子被狂风卷起老高,重重的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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