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静,洛诗伽的眼皮很沉,因为很困,也因为耳边的歌声很悦耳。
夜上海夜上海
你是个不夜城
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只见她笑脸迎
谁知她内心苦闷
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
第二十章 现实与梦境
更新时间2012-3-15 21:02:29 字数:2360
“仙乐斯”歌舞厅内,莺莺扭动着杨柳细腰,姹紫嫣红的高位开叉旗袍下,半条玉腿在霓虹灯下若隐若现,脸上厚厚的脂粉掩饰了青春无数,一首夜上海被她唱得绵软入骨,酥软了台下无数意淫男人的心和根。
她今天晚上的表演是卖力的,只因为他的到来,那个永远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欣赏她唱歌的英俊男人。
他和别的男人不同,他们期望的是她的肉体,他期望的却是她的心。她知道他是真正为她痴迷,就像她痴迷他一样。谁说戏子无义,婊子无情,她就有情,有对那个男人的满腔深情。
今晚她决定不再退缩,当幸福来临的时候就要好好把握,这是哪个姐妹对她说过的话,她不记得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及时表白,把握幸福。
“你好,我叫黄莺莺,先生贵姓?”霓虹灯闪烁下的她明艳动人,恋爱中的女人是疯狂的,不记得谁说过。
洛君生木在那里半响,艳遇到来的时候仿佛一切在梦中。自己的手心微微冒汗,伸出来被眼前绚丽如牡丹的女人握在手中,慢慢俘获,直到融化。
“你爱我吗?我的宝贝,我爱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也要在一起,直至融化,融化。”
轻声的低语在洛诗伽的耳畔回响,眼皮好沉,好沉,脑袋好昏,好昏。
“我叫黄莺莺,先生贵姓?”
“洛君生”
男人的脸在灯光与黑暗的交界处闪烁,闪烁,为什么看不清,好想要看清。
“罢了,”莺莺在叹息,有殷殷的血液渗透月牙色的旗袍,袅袅娜娜的转身,消失在墙的尽头。
朦胧的月影下,洛诗伽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一个白色的身影飘进了对面的墙里,惊醒,冷汗流了下来。
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搞不清,来到上海的这些日子有太多的虚虚实实,让她迷乱。
拧开灯,光影下一切依旧。对面墙上的长发少女满脸无辜的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自己,仿佛在说“不是我,不是我。”
关灯躺下,继续做梦,梦里不见君生和莺莺。
对面墙上的少女,悲伤地眨了眨眼睛,在无尽的黑暗与寂寞中落下两行清泪。
还要等多久,还要寂寞多久,我亲爱的爱人啊!你就在我的眼前,我们却不能相认,只因隔着阴阳两个世界。
骆家辉开着那辆黑色的奔驰回来了,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回家了,除了医院,就是佩佩的家,那个小磨人精,总是能带给他新奇。花样繁多的姿势让他欲罢不能,用她年轻亢奋的身体折磨着他,不能爱,也要爱,不能做,也要做,哪怕迈向死亡的深渊,爱一个人就毁灭他吧,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的一切。
一楼的厨房里,女儿正在做饭,系着围裙的背影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徐伽英,他突然觉得女儿长大了,在一夜之间。
这就是他向她们承诺的幸福吗?妻子神经衰弱,女儿辍学在家,而他,花天酒地。有一丝的愧疚,一边是爱情,一边是亲情,他都不愿割舍,敢问人世间有几个人不是自私的呢?他这样宽慰着自己,心里又好受了些。
避开女儿的目光,他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衣服领子上有佩佩残留的口红印记,他要去换了它,不想让女儿发现。
徐伽英还在昏睡,昏睡好,忘记痛苦,忘记悲伤,活在过去,活在未来。
他偷偷地拧开床头柜上白色的药瓶,该换药了,加重计量的安眠药,一颗顶十颗,他喜欢这样的徐伽英,没有唠叨,没有抓狂,只有寂寞的温柔,就让她在睡梦中回忆过去,憧憬未来吧。如果知道比不知道痛苦,那就不知道吧,这是他能给她的最好礼物。
徐伽英的生活他来安排,他的生活佩佩的身体来安排。
洛诗伽盯着炉子上煮着的那条鱼,鱼也愤怒的回瞪着她,因为马上就要被烤糊,白色的眼珠膨胀着凸出眼眶,尖尖的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在说“快关火,快关火。”
身后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她知道是谁,但她不想回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是说“爸爸,我好想你,妈妈也是,你快回来吧。”还是说“我什么都知道了,你骗了我,也骗了妈妈,你给我滚出去。”
当期望和失望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人们就会混乱。现在,洛诗伽就是这样的心情。
在锅里那条鱼完全变成炭烧鱼前,她关了火。鱼长吁一口气,终于捡回一条命。
当她日夜翘首企盼的父亲终于回到家里的时候,她却食欲全无。
每天都做一大桌子的菜,吃饭的人却只有她一人。母亲昏睡的次数越来越多,由开始的失眠到现在的昏睡不醒。
也许母亲和她一样都在选择逃避,他们三个都一样,只不过逃避的方式不一样,母亲选择昏睡,父亲选择夜不归宿,她选择幻想。如果有得选择的话,她宁愿相信这是一场梦,梦总会有醒来的一天,梦醒了,一切又会回到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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