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这图案……”
希瑟用手指轻轻地顺着图案的纹路描绘着。
记忆的碎片变成了清晰的影像在她的脑海中苏醒。
如同一场白日梦。
——异常的高热状态一直都在持续。
——睁不开眼睛……正在输液……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孩子还活着……
有种在阴暗的房间里看录像的感觉。
浮现在脑海中的是女护士焦虑的模样,她就是艾丽莎的主治医生。
名字是……丽莎……丽莎·加兰德……
“一直都很勤快地照顾我,在这个地狱般的病房里只有她是温柔的……虽然随着身体逐渐消瘦,她也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回想起对丽莎的感激之情,以及当时的一些痛苦的郁闷……希瑟的脸颊滑过一道泪痕。她连忙用衣服的袖子轻轻擦拭湿润的眼睛,再看眼前的那面墙壁,不知为什么那个神秘的图案竟然消失了。虽然对此感到非常奇怪,可是又毫无头绪,希瑟只好继续前进。
她来到没有白炽灯的阴暗通道,接着穿过了尽头处的那扇门。
门的另一端是一个大概有两层楼那么高的楼梯井之类的狭窄空间,墙壁上的血痕也变得很浓重。
这里有一条铁梯子。希瑟开始向上攀爬,当来到距上层的金属网地面还有一小段距离时,她忽然停了下来,干尸怪物再一次出现了。它就挂着金属网的内侧,蠢蠢欲动。虽然它也许会发动攻击,但希瑟还是必须要上去。
希瑟像往常那样用单手紧紧地握住散弹枪,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继续向上攀爬。
从上面俯视下来的视线渐渐地处在了同一水平线上。
那是一对发出锐利目光的怪异眼球。
随着与怪物的距离不断拉近,希瑟好像闻到了对方腥臭的气息。
虽然她此时已经紧张得冒出了冷汗……不过这次仍然没有看出干尸怪物发动攻击的势头。它只不过像是一个偷窥狂一样投来令人厌恶的目光。终于来到了上层的希瑟用轻蔑的眼神对裙子下面的怪物怒目而视,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离开那个楼梯井一样的空间之后,虽然身处的地方好像仍然是这家医院的三楼,不过周围的状况和刚才来的时侯已经完全不同。
红色,红色,红色……
在灯光的照耀下,从黑暗中浮现出来的墙壁,地面和天花板全都是非常强烈的深红色。
这幢混凝土建筑物的内部墙体表面上,全都是一些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波浪状起伏。就好像有无数白蚁在其内部侵食一样。
与这种可怕的地方十分相对的怪身就潜伏在那里——在地面匍匐着前进的怪物。
它长着如同食蚁兽一样尖尖的嘴巴,手腕像是被火烧伤后所产生的增生,让人很容易就能联想到在地狱中徘徊的恶鬼。
即使用枪来攻击对方,也只会看到一幅令人感到恶心的血肉模糊的画面吧。希瑟决定尽量避免不必要的争斗,她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对手,打算从它的身上越过去。
可是怪物的动作却快得惊人,一下子就抓住了希瑟的脚踝,猛地将她拉倒在地。无奈之下,希瑟只好选择使用散弹枪。
“别碰我!”
子弹将怪物的头部轰得粉碎,伴随着痛苦的呜咽声,散发着恶臭的血肉四处飞溅,粘在希瑟的脸和头发上。
这对妙龄少女来说简直是莫大的屈辱,希瑟也失去了之前的冷静,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起来。她开始朝四周胡乱开枪,不再在意是否要节省弹药,一门心思地想要把周围的怪物全都干掉。就在这种迷失了自我的兴趣状态下,希瑟为了寻找雷纳德的身影,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已经面目全非的医院。
快来啊。
快点儿把我从这里放出去。
雷纳德在地下的黑暗空间中焦急地等待着。
自从几年前被女儿克劳蒂娅关起来之后,他就一直待在这个地方。
这里十分潮湿,让人无比厌烦。我想要污沐浴到阳光,闪耀着神圣光芒的地方才是我的家。我是被选中的人,克劳蒂娅……那个可恶的不孝女!
雷纳德咬牙切齿地想着,已经变得有些异常的脸扭曲得更加丑陋,他用锐利的手臂前端用力地拍打着水面,发出“啪啪”声。
虽说是我的女儿,但她已经是个罪人了,因为她让我受到这种待遇。
难道是在教育方面出了问题?虽然我觉得已经足够严厉的了,可实际上还是不够吗?
如果能从这里出去,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严厉地惩罚她。
还有她身边的那群乌合之众也要一并处置。
在这个世界上,没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我要遵从神的意志,战斗到底。
作为一名有着无上荣誉的战士,作为印章的守护者,我要供奉出罪人们的鲜血。
在坚定信仰的支持下,雷纳德的心里回响起已经发过数万次的誓言。
虽然已经探索过最后的一个房间——C4病房,但希瑟还是没有发现那个寻求救援的男人的身影。反倒是发现了成群的怪物,还有一个类似祭坛的东西。两张运送患者的活动病床被并排摆放在一起,其中一张放有插着蜡烛的烛台,旁边还有匕首……在中间那张羊皮纸上则画着那个迷一般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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