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百齐木医生自己!”
未知子明确地说。黑色眼眸里闪耀着充满自信的光。
这个结论看来太冒险太大胆了,但是仔细思考一下绝不是这样;事实上,这是最妥当的结论。不管怎么说,这能完全说明百齐木乘坐一三〇号列车的原因。
“是啊,就是这样。这样思考的话,那个口香糖的问题也能想通了。他假扮桑原坐在这个座位上时,把裤子弄脏了。”
未知子的声音提高了。疑问一个个揭开,心里很激动,没办法平静下来。
“好,知道了。那我们进入下个阶段。百齐木让桑原的存在看起来像‘事实’是为了什么呢?”
“想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让桑原好好地从仙台出发去东京看起来像事实。靠这个得到有利的立场的,不就是百齐木医生一个人吗?只要桑原活着离开仙台,大家都会觉得他是回到东京后被杀的,那位整形外科医生的不在场证明就很充分了。”
未知子流利地说着,两人不由地对视了一下。经历了这么多辛苦,终于从一个很小的细节处把百齐木看起来无懈可击的伪造不在现场证明推翻了。未知子咧开红红的嘴唇笑着,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幸彦的黑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剩下的疑问就是有桑原笔迹的电报纸。但是现在看来,这也必定是整形医生做的手脚。一定是他以前想办法让桑原写下电报,悄悄保管起这张原稿纸,在这次的犯罪中利用。向一三〇号列车的车掌要来电报纸,就像真的在上面写的一样,但事实上是把桑原的电报原稿放了进去,一定是这样的。最后这张纸会被送去鉴定,一切都在百齐木的计划之中。
我们需要证据。幸彦想。我们要证据,未知子也这样想。
门开了,高原车掌进来后摘下了帽子。
“马上要进入郡山了,请到新泻的旅客……,”
等他报告完下车的通知,未知子就迫不及待地问他了,
“刚才您说有位农民老婆婆的衣服弄脏了,那是口香糖吗?”
“是啊,不知道是谁黏在座位上了,然后又黏到了她的和服下摆上。”
他不知道这个回答对未知子她们有什么意义,轻轻点了下头就走了。就在这时,幸彦不经意地瞥见了车掌手上拿的铅笔。当他呆呆地看着车掌的身影消失在车门那边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然后感到脑子里像被插上一把刀似地震撼无比。
竹田说尸体身上的东西中有红色铅笔和原子笔,但是没有黑色铅笔。如果这个记忆是正确的话,桑原在一三〇号列车上写的电文,当然是用原子笔或者是红色铅笔来写的。但是实际上,那篇原稿是用黑色铅笔写的!这样看来,那电文绝对不可能是在车上写的!
“喂,果然是口香糖吧!我们推测化装成桑原的整形外科医生乘坐了这趟车的推理没错吧!你是清白的了!”
成功洗清覆盖在恋人身上黑暗嫌疑的喜悦,表现在未知子欢快的声音和闪闪发亮的深色眼眸里。
“啊,然后,再请警方看看尸体身上的所有物,那就更完美了!”
幸彦激动地说。未知子还没理解其中的意思,一双黑眼睛不解地盯着他。幸彦就是喜欢这种时候未知子的样子,所以故意说了让她不理解的话。
12
检察官调查书(部分)
是的,那封电文是我把桑原带到网代时让他写的。是在今年六月,当然杀桑原的计划在以前我都在考虑了。吸血虫不是应该早日被除去吗?
住了两晚要回去的那天早上,我就劝他顺便也打个电报,告诉家人自己今天晚上要回去,于是我留下了他在原稿纸上的笔迹。
我到了邮局拿了原稿纸,把桑原的电文誊写下来交给了窗口,而把有桑原笔迹的这张原稿纸藏进了公文包里,这就成了这次不在场证明的道具。交给网代电报局的原稿纸两个月后就会被销毁,所以我认为两个月后犯罪的话是绝对安全的。
我杀死桑原是在十六日的傍晚。我让他坐上车,说要去吃山鸡,还邀请他去了西多摩。我说那山上有专门烤野鸡吃的烤鸡茶馆。他以为是真的,一点都不怀疑地就跟着来了。桑原就是这样一个人,对女人和吃喝从没有节制。
杀了他之后,我脱下他的风衣,拿着这个回到了东京。然后进入车库,为了赶上二十一点五十五分开的列车就到上野去了。
我上次向刑警先生说的十七日的行动完全是谎话。我说一出旅馆就见到桑原,但事实上这个在秋留小屋中已经死去的男人是不可能到仙台来的。我自己打电话到会场用粗暴的语言来询问我的宿舍,就是为了证明桑原还存在。
在一三〇号列车上收到自己打的电报时,我也戴着眼镜,穿着桑原的风衣。穿着那种桑原喜欢的花俏外套的话,车掌就会对此留下强烈的印象,反而对我的长相不怎么留意吧,我是这样想的。在当局调查的开始几天,我觉得就是不这样做,车掌对我的记忆也是非常模糊的。
达到目的之后,我立刻赶回仙台。去上野的一三〇号列车和去一之关的一二七号列车同时在松川站停车,所以应该很容易就能坐上车。
但是,万一我坐的一三〇号列车晚点就很糟糕,我这样想着,为了让时间更加充裕,我在前面一站的金谷川车站下了车。这就是在把电报原稿给了那个车掌之后的事。那时时间只有二十一分钟,我在长凳上抽着烟等着一二七列车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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