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崎强烈的语气是向河原表明:请警方一定不要误会了这一点。
敕使河原用力地点头以示理解之后说道:
“那么顺便问一句,据你所知,有没有什么人特别仇恨国领先生呢?受害人外套口袋中的钱包完好无损,所以,可以排除谋财行凶的可能性。”
柴崎静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敕使河原敏锐地觉察到她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过,沉默片刻之后,柴崎摇摇头答道:
“这我并不清楚。”
刑警有些失望,但他并未刨根究底,而是继续别的询问。
“还有一件事情。现场有人遗落了一枚打火机。NewGold的登喜路型打火机,金光闪闪的,像是用了很长时间,棱角上磨损比较严重。简单说,就是日本造的普通登喜路型打火机,你认识的人中有没有喜欢用这种打火机的?”
当敕使河原说到一半的时候,一直倾听着的静子忽然露出了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似的神情,接着张开了形状姣好的红唇说:
“有。”
“他是谁呢?”
敕使河原探出身子,声音很激动。然而,静子并没有立即作答,而是冷冷地盯着刑警的脸:
“可是,如果我弄错了,我会非常失礼,而且会跟朋友之间产生隔阂。所以,我希望您能先答应我,绝不透露是我提供的这条线索,否则我就不想说了。”
语气非常坚定。敕使河原从柴崎淡描的眉宇间读到了她强烈的意志:如果你不答应这项约定,就算把我倒吊起来,我也不会开口。
“我答应你。绝不透露你的姓名,也不会给你添麻烦。”
“那我就告诉你吧。我有个朋友叫布田福次郎。他用的就是NewGold的登喜路型打火机。”
“布田……?”
“对。是名在茅场町证券公司上班的证券经纪人。跟国领先生一样,他也向我求过婚。”
“哦,如此说来,这两人是情敌?”
“是的。”
“这个布田,他是否知道国领曾向你求婚的事?”
“当然知道。因为这个,所以两人一直处于敌对状态。正如刚才跟您讲的那样,我在国领身上戚觉不到超越友情的东西,对布田也是如此。布田是在国领之后三个星期向我求婚的。我婉拒了两人,告诉他们我只希望大家永远做朋友。可是,布田好像以为我是由于国领才拒绝他,因此,经常有一句没一句地说国领的坏话。”
“这有点缺乏男子汉气概了吧!”
柴崎听后苦笑道:
“其实,在这一点上国领也好不到哪去。两人都竭力夸大对方的缺点来吸引我发现他们的优点。一想到男人会不会都是这个样子的,我就愈发不想结婚了。”
“那就太可惜了。”
敕使河原一不留神说出了真心话,顿时露出尴尬的神情。不过,柴崎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径自继续道:
“很早以前我就担心,两人若一直这样嫉恨对方,会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柴崎静子虽长着天真的面孔,说话却十分成熟。敕使河原为自己的意外收获而暗自高兴。他问清了布田福次郎的住所以及性格等,随后,便把借用的国领书信夹在笔记本里面,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辞别了美女。
04
接到敕使河原向搜查本部作的电话汇报,本部随即派丹那去了日本桥茅场町四丁目的泰西证券公司。为了得到心爱的女人而杀掉情敌,这样的情形并不稀奇。很快就能查到凶手了吧!搜查本部里洋溢着一股轻松的气息。
丹那绕到泰西证券的后门,公司的便门敞开着。因为事先已经有过电话联络,一位头发稀疏的老部长已经坐在勤务室里候着他了。丹那随即被领到店面旁边的经纪人休息室。冷风不停地吹拂着天花板;职员都已经下班了,整个店内显得空荡荡的,十分冷清。
休息室墙壁上的小黑板上零碎写着很多数字,估计是当天的成交量什么的。丹那是个门外汉,因此,这些敏感反应出政治、经济动态的数字并不能激发他的兴趣。
“布田这个人,年轻倒是年轻,可作买卖却非常大胆、干练,完全可与一些在行内做了十年、十五年的前辈熟手不相上下。一天完成三、四百万的交易量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可是,布田出什么问题了?”
丹那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来意,本以为部长听完之后会大吃一惊,却没想到部长脸上反而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原来如此,您是一课的刑警先生。我开始以为又是二课的人,非常吃惊,担心是不是布田给顾客惹了什么麻烦。”
“布田之前也出过这种事情吗?”
“没有没有,如果出了那种事情,公司就不会继续雇用他了。毕竟事关公司信誉啊!”
说完,部长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布田昨天一反常态,显得格外消沉。今早我又见他没来上班,不由得担心起来,于是给他住的那间公寓打了电话。对方告诉我昨晚他没回去。我慢慢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他这人性格怎样?”
“这个嘛……平时为人很不错。不过,一旦喝起酒来就容易性情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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