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丹那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
“简单讲,假设他在下午五点五十分离办厂,你瞧,只要看看列车时刻表便知道,他就能赶上十八时八分的那班列车。若是如此,列车就会在十九时十一分到达东京站,而这不恰好处于布田的空白时段,即六点半到七点半之间吗?”
“原来如此,看来果真是这样啊!”
丹那犹豫着答道。他还从来没考虑过这班列车的存在呢!
“布田坦白了不少细节,所以,很多情况变得明朗起来。”
鬼贯继续说道。
“据布田讲,国领联络他,让他在东京站的月台等候,声称要将女友让给他,因此有很多事要与他谈,国领还明确说自己会乘坐十九时十一分抵达的列车。于是,布田下班以后先在麻将馆消磨时间,接着便慢慢步行去车站等候,很快,国领如约从列车上走下来。那封信确实是国领亲手投进八重洲出站口外的邮筒里的。当然,布田并不知道国领企图杀死他,他做梦也想不到那封信会是国领为了杀他而蓄意伪造的不在场证明的重要道具。因此,国领投信时,他还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事后被告知实情时,那家伙不知是怎样的心情呀!”
丹那意味深长地说。
“可是,布田为何老老实实地跟国领去现场呢?没有任何戒心?”
“国领提出两人先好好喝一杯,然后再慢慢聊,还说穿过工地可以抄近道,说完便先行走进了工地。路上,布田遭到国领的突然袭击,便与之厮打起来,后来,他扭转逆势,将国领击倒。为此,布田如今坚称自己是因为自卫才杀人的。”
“时间呢?”
“据布田讲,应该是七点十分前后。杀人后,布田条件反射般地想到了潜逃,于是,立即叫了出租车道上野的酒吧去借钱。”
“这么说,他利用那位县议员夫人作为自己不在场证据的证人,也是有预谋的啰?”
“非也。因为他是被追捕对象,所以,他尽可能不引人注意。据他讲,那对母女跟他搭话时,他始终都没应过一句话。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后来我们审讯他时,根本不提最最关键的杀人时间,反而老是问一些无关痛痒的时刻。于是,他感到非常放心,这才顺势抛出母女俩作他的不在场证据。他还说了,回想起整件事,自己就像是被狐狸迷住了一般,没了理智。”
尽管听了鬼贯的耐心讲解,丹那还是没有完全弄明白。不过,他想,事后慢慢梳理一下,自己应该能够彻底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他用力地点头,装作已经想通了所有的疑点。他可不愿意被当成头脑迟钝的男人,哪怕对方是大度的鬼贯。
正在这时候,一阵冷风吹来。人行道上的一片白色纸屑被冷风拂起,随即飘到河面之上。一只天鹅误将纸屑当成了饵食,迅速地向纸屑游过去。
“别取笑那只天鹅。因为我们比它还要近视呢!”
鬼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对了,丹那,我想再买一盆樱草,你跟我一起去吧。花店旁有家店,那里可以吃到美味的俄罗斯点心。”
鬼贯站起身来,一边拍拍外套的下摆,一边看了看丹那。却见丹那表情严肃,仍在认真思索着什么。
事件·其之三 因爱永恒
01
“不好意思,一直脱不开身,来晚了。我这就去取寄存的行李……”
接到近畿堂打来的电话,八州运输关西分公司立刻打开仓库门,搬出货物等候。近畿堂是这几年的常客,所以他们对那边的店老板和店员也都很熟悉。但不巧的是,时值正午,工人们都进了公司办公室开始用餐,仓库门口只剩下一名新来的员工。那起盗窃事件就恰巧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那天是三月七日,丽日当空,天清气爽。那名新员工靠着仓库的墙蹲在地上,不知不觉就打起了盹了。他并没有熬夜或玩通宵,可是那天天气实在好得不得了,让人不管睡多久都还是觉得睡不够。而就在这时,那辆三轮汽车驶到了仓库前面。
他听见动静,猛地睁开眼睛;但因为他刚才一直迷迷糊糊的,所以尽管眼睛是睁开了,但神智却还没完全清醒。不等对方开口,他就起身招呼道:
“您是近畿堂的吗?东西都在这里呐!”
听见他这样说,那名窄额头、有着满脸痤疮的年轻男子,一开始稍微迟疑了一下,随即便面露喜色,两眼放光,趁势道:
“哟,是吗?那我就搬走啦!”
说罢便在新职员的帮助下,把眼前这个用草席包裹着的正方形箱子装上车,然后登上一直没有熄火的三轮汽车。
“再见……”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猛地启动了汽车。
“等等!你还没有签收呢……”
职员大声喊道,但是对方头也不回,一转眼就从转角的地方消失了。
当近畿堂的小型货车到达时,方才那名男子的三轮车引擎声还余音未消呢。年约五十岁的近畿堂老板从驾驶室下来,听到那名急得团团转的新职员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告诉他之后,那张原本就红润的脸急得更红了,嘴张得老大,露出了满口引以为傲的金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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