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的话,应该还是有办法的吧。”
主任含含糊糊地回答说。他既没想出什么好主意,也不肯相信唐泽说的就是事实。
“你的座位大概在什么位置?”
“从车厢前面的入口上车,朝着与列车行进相反的方向走,我的座位就位于通道右侧的第二个包厢座里。”
“另外三个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有一个男的,两个女的。那个男的穿着西服,看起来像个公司职员。
他在京都下车后,又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坐在那个位置上。至于另外那两个女的是什么职业,我就无法判断了。”
主任在笔记本上一一记下,然后又问:
“你坐的是几号车厢?”
“您的意思是……?”
“所有火车的座位上都有座位编号啊,你不知道?”
自称不习惯旅行的唐泽显出一副很茫然的样子,好像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似的。但也有可能是他为了掩盖事实在故意装胡涂。
主任打开了手上那份列车时刻表的附录,并将《主要客运列车的编组表》摆到了唐泽的面前。图表上各条线路、各趟快车的编组情况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就以“出云”号为例来说吧,车头后面是一节行李车厢,之后是十四节旅客车厢。
“这就是‘出云’号的编组图,你乘坐的车厢大概是那一节呢?”
被主任这么一问,唐泽只好把目光集中在图表上,并用铅笔在图表描了描。一会,他就非常果断地说:
“是这里,十一号车厢。”
“你确定是这里吗?”
主任在笔记本上记了一半又停下来再次询问道。
“由于我平时很少出门,空知,也就是我妹夫有些不放心,他特地在我上车之前告诉过我车厢号。他说我的位置在从一等车厢开始往后数的第五节车厢里,当时还叮嘱我千万别忘了。因为他担心我中途走下车厢到月台上休息的时候,可能会一不留神就找不到自己所在的车厢了。其实,还真有人出过这样的事情。”
真不愧是搞旅游接待的人啊,想得可真周到。
“你说的一等车厢是指哪个一等车厢呢?”
主任又谨慎地问道。因为从图上看,有两节一等车厢。五号车厢是自由入座的一等车厢,六号车厢是对号入座的一等车厢。
“是这个。后面的那个一等车厢。是从这往后数的第五节,所以肯定是第十一号车厢。”
“好,我知道了。顺便问一下,你在大阪下车之后去了什么地方?”
“去了鸣尾,去看了住院的未婚妻。”
主任立即做好了笔录。问完这个问题,这一次的审问也就宣告结束了。
03
之后又过了三天。今天,主任桌上花瓶里的鲜花换成了玫瑰。在这位五大三粗的警官身上,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他具有爱好插花的雅兴,因此,他桌上的鲜花可能是某位女警官插的吧。他桌子的对面坐着一个二十四、五岁、显得有些争强好胜的美女和一个接近退休年龄、脸上堆满了皱纹的男人。
唐泽良雄和妹夫空知胜彦一起走了进来,他在进门的那一瞬间显得有些犹豫,脚下的脚步也稍微停了一下,并惊讶地看着对面的一男一女。
“请坐。”
主任对唐泽和空知说。待他俩都坐下后,主任又开口说道:
“多亏了报社和电台的协助,坐在十一号车厢第二个包厢座里的乘客中,有两位来到了这里接受我们的调查。”
主任的口气显得非常镇定和自信。而唐泽就不一样了,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得紧紧的,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就像烧坏了的博德人偶一样显得很僵硬。
主任用手指了指先于唐泽他们到达这里的一男一女。
“这位是若林竹子小姐,她旁边的那位是芝田顺先生,是位公司职员。这两位都在五月十日晚上乘坐了从东京站发车的‘出云’号前往关西旅行。确切地说,他们两位就坐在唐泽先生所说的相对于列车行进方向左边的第二个包厢座里。”
听到这里,空知职业性地点头致谢。那两位证人也略显慌乱地打了打招呼,算是对主任一番感谢之词的应答,之后很快就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本来面目。自从唐泽进来之后,他们俩一直都维持着十分正经的样子,并用非常严厉的目光审视着他。
“请问两位,你们对这位唐泽先生有印象吗?”
主任又恢复了审判者的原本面目,用严肃的声音询问道。
“没有。”
芝田顺不假思索地回答说。他回答得很冷漠,声音里充满了对卑劣、虚伪行径的蔑视和不可饶恕。他的眼睛很小,最适合做出这样的表情。
空知胜彦显得很惊讶,在一旁直眨眼睛。
“若林小姐,你呢?你对唐泽先生有印象吗?”
“我也没有!”
她也回答得很简短干脆,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她那红润的嘴唇。说话时,她的嘴唇扭曲得很厉害,一副对对方的欺骗感到深恶痛绝的样子。面对芝田他们愤怒的目光,唐泽良雄显得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好低下头傻傻地发呆;空知也显得越来越吃惊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竖起眉毛一会看看证人,一会又看看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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